徐仙翰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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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仙翰藻


经名:徐仙翰藻。元人陈梦根编集。十四卷。底本出处:《万历续道藏》

目录 #1

卷一

灵济祖庙记

灵济宫记

碑阴辨

碑阴

存城记

亲睦堂记二篇

燕喜堂记

斋堂灵济宫记

代东村公作灵济宫记

余庆堂道场记

来宾亭记

旗龙山神祠记

灵济贤圣王庙记

司农社角庙记

司稼旗龙山爷庙记

卷二

团本堂记

门铭

寿天玉嵓道场记

续寿天玉嵓道场碑记

修西林寺记

卷三

鳖峰赋

灵济宫赋

文兴庵赋

自辨文

塞谤文

非神赋

莫毁碑辞

卷四

喜雨颂

修东井文

塞井文

修庙难文

告成序

驱疠鬼文

驱旱魃

文驱暇蟆瘴文

罪杀赋

卷五

真人朝天自赞

真人回宫自赞

注福司赞

注录司赞

五帅赞

雨部赞

集英赞

宫娥献寿赞

荤厨簿书作庆寿宴集

素厨簿书作聚仙宴集

彩戏婴童赞

膳部乐府赞

仙乐赞

仙厨赞

奉祠人求寿赞

书燕喜堂东边掌籍

书燕喜堂西边掌籍

灵济庙注福司

灵济庙注禄司

卷六

友序

画士传

苓周壮翁碑跋

跋周壮翕易图说

效景纯迁州记为志名

书训

棋说

琴畅

书读缺

长明灯说缺

卷七

诗句

上林府判古今诗二首

获麟歌

绝笔歌

梁父吟

喜雨

谢林府判香信

请林经历书碑

寄南村居士

代周仝拟芙蓉城

赠林东村公

答问造坟

答周世遇问事

答吕先生问马米事

勉蔡画士

答生员问眼疾

托东村公作记

饯君行

偶作可笑

答问事

答问生活事

苔陈耨仕问事

赠雕碑者

谢林主簿书碑

别蔡画士

本官建坛有四道人现身

赠天王老抄化不遂

答问事三首

答梁氏问迁葬

上林府判效曹娥体

宝殿十奇峰

真仙八咏图

赠徐南村二首

玉嵓十奇峰

东涧

西涧

玉昆

饯陈道兴往龙虎山二首

和白云僧德坚

偶作四首

卷八

亲睦堂

燕喜堂

赠沈建翕

赠周全

赠周明

赠林椿

赠章桂龙

赠郭泳翁

赠郑汝显

赠天一寺郭以立

答合山僧德润问缘法

赠越山寺僧石径二首

修官裁衣二首

赠蔡画士

赠长邑人往湖南

赠天王郭东堂之桐城

勉蔡画士

答林君举问事

问蔡画士墙外事缺

赠龙船匠

赛情诗

赠闽县宣差

答林廷玉问事

赠同事五人

卷九

启玄表真君补职

谢玄表真君补职

谢恩表真君补职

金阙谢受职表

玉阙谢受职表

上天师表

谢天师表真君奏职

上田蕉尾表

贺圣父瑞旦表二道

南官表代男子祈安作

南宫表代女人预修作

谢师表荐亡功德完满

炼度表四道

赎罪表

卷十

祈安词四道

谢恩词女人预修

预修词妇人建黄箓诰简

赛醮词五道

建玄都坛词

禳灾词

保福词

建普度词五道

第二朝词

第三朝词

建朝拜词

散朝拜词

女荐父词

建血盆疏女荐母

荐夫及女词

荐夫与子词

子荐父词

荐亲诃

荐父祖词

荐祖词

真人谢过词

谢加封真人词二道

保禾词二道

卷十

金阙授仙简建罗天醮榜

玉阙授仙简建罗天大醮榜

加封敷达上玄门榜

示斋主文代高功作

谕在会善信榜

师堂补职榜二道

建黄箓普度斋

戒监坛榜

戒将吏榜

示查边魏赵刁五帅榜

散血盆会右语

建血盆道场告谕文

散朝拜门榜

普度功德右语

谕南北庙亡魂榜

谕亡魂榜二道

散朝拜谕下界榜二道

建盂兰盆会谕下界榜

谕下界榜二道

孤魂榜四道

卷十二

修灵济宫疏

建神厨疏

建余庆堂疏

修余庆堂请僧为化主疏

修余庆堂疏

修慈济宫疏

文兴庵抽拈兼赛诗疏

修鳖峰旗龙庙疏

修护境桥疏

修桥立抽拈疏

修路疏

修溪垾疏

建集福道场抄题疏

题祈禳醮疏

迎五显庆赞佛生日疏

题血盆会疏

题为真人受封建罗天醮疏

题为真人受仙简疏二道

题为真人奉箓建醮疏

题塑真人归道扮疏

题青口塑神像疏

题衣服疏二道

题真人衣服被盗重造疏

卷十三

请东村公书

代乡人请东村公启

谢东村公书

谢东村公跋

谢东村公启

代乡人谢东村公启

谢张总管启

上程廉访求书庙额启

代乡人请陈道兴奉灵济公启二幅

请高功唐宗万建会

代乡民请人任都讲启

赠越山奉祠启

贺鹿山授宣启

答周胜公问事启二幅

幼婚启白水梁聘佑入黄

上梁文

卷十四

梁灯联

梁联

庆贺灯联

庆元宵灯联

灯联

孤魂所灯联

徐仙翰藻跋

#1 按此目录原有脱误。今已据正文校正,不复详注。

徐仙翰藻

经名:徐仙翰藻。元人陈梦根编集。十四卷。底本出处:《万历续道藏》

 

徐仙翰藻卷之一

灵济祖庙记

灵济祖庙,夫祖者,言其始也。予姓徐,乃偃王之后,世仕唐。及五季乱,奉天子命守金陵。晋开运二年乙巳,闽王王氏阅墙之虋,兵革肆兴,予遂将查、边等骑万人,投建州。明年,掇福州,间道西峡,将梯鹿岭,由南台县取漳泉。乡之胡者,叩马而前曰:适有溃兵牿乱,为民之仇不图。今日复见王师,王若闵其不辜,吹而苏之,不至跋蟦,德莫大焉。军驻而成列,教子商子搏力,法嘬其锋。贼死咋,民获喘。汗师还,耆老犹作绨袍恋恋之意。子以李御史常容之数,马上策之,知与若等从事之期。待来年矣,果脱化於钩伍间。精魂不爽,降而为神,于鳖峰之阳。其初未有祠,制草其庐,木其炉。岁时伏、腊,祀事罔缺。宋太平兴国八年癸未春不雨,种未入土,啬夫用虞。二月初,吉戊子卜於予。习吉祠之前有潭,旁衮四五丈,深不可测。倏有云气飞腾,竟日不散。翌日昧爽,烈风、雷电、雨雹交至,人大悦。越三日,哉生明诣祠求答,目其祠,荡为洪水之墟。且怪且疑,遂辨香沉诸潭而祝之。忽有木炉捧出水心,香灰不湿,信有神物。须臾双龙蟠远,扶翼而西流,直至传筑屿中,山横溪而不进。屿中旧号香炉峰。乌鹊飞呼,将有所迎。纸钱结界,异香袭人。夜现天灯之瑞,日闻金石之音。居民异之,乃因地以成其庙,后产灵芝之瑞,因号曰芝屿祖庙。雍熙改元春正月丁卯,事告讫工。檀越有河南方氏曰珏董之。至乾道二年丙戌,珏之孙有曰询,曰感,曰仲,上其事於州牧冯公砺,扁以护境感应四字为额。熙宁三年庚戌,河间章氏曰管,颖川陈氏曰彭初,济南林氏曰怀贤,江夏黄氏曰颁,以其事上於光禄卿程师孟,闻奏於朝。适半山王氏当国,百姓困於青苗之役,未遑及此。八年乙卯,郡人刘公彝知桂州,交趾寇边,陷钦、廉等州。刘公恕,时同秋曹周公汝砺祷於予,予效公山之灵,寇果退。刘公复具状以闻。炎绍间,予之阴绩最为显着,韩忠武大仪镇之捷,武安和尚原之功。本路安抚使薛公弼,保奏端平。元年甲午,左藏周公说潮守周公燧,具条其事,上於执政李宗勉。三年丙申十月,本路帅臣何公琮入除户部侍郎,始得旨。嘉熙二年戊戌,命始下,敕封灵济,徽号有加,神喜人欢,用彰厥德。自国朝以科目取士,予得以宰科名之籍。乡之擢第者,横飞捷出,为诸邑之所敛衽南渡。而后文风大振,胪传黄甲者有人,南宫高选者有人,声名翕翕,品秩犹高,或振节秋台,或具司禁帑,或出宰花封,或教分侯浮,至於一阶半级,可以车载斗量矣。继之,以河南方氏珠曹曰策、王郎曰杰,各以文章取进士,是皆以梦卜於予而获报。以此功德之在人也,甚博询之道听涂说,一朝一夕而然也。庙自石晋开运以来,迄今数之,历甲子凡二千四百有奇。初拆而为社坛,基於青布之演溪。再迁而为巷东,即今灵济宫是也。合门环眷,获宠天封:予,知证,九天金阙明道达德大仙显灵溥济真人,江王。仲,知谔,九天玉阙宣化扶教上仙昭灵博济真人,饶王。父,讳温,齐王,忠武真人。母,田氏,仁寿仙妃。予配陶氏,泾国夫人,顺助仁惠仙妃。仲配许氏,卫国夫人,善助慈懿仙妃。将五人:永安留守元帅查文徽,武安留守元帅边镐,节度使左监门元帅魏岑,都统使右监门元帅赵钟,都统军使先锋元帅刁彦能。伯氏四人曰知诰,曰知询,曰知谏,曰知训,俱封王,庙食金陵。其源流,世阅已备,见於五代史。斯庙是作诸祠所祖,祖言始也,岂可忘其始而昧其所出哉。祖庙创始履历,具述于前。盖物久则坏,不修则愈坏。木而堂之,石而室之,将为百千岁计。其有功,浩费烦,檀越之布施名数,犹可考。是岁在丁亥至元二十四年十一月丁未日也。后一纪,复大门闾,榜其额曰:芝屿祖庙。因旧碑泯没,予始降碑而铭之。从河南方氏曰壮犹,曰逢午,曰嗣翕诸君之所请也。铭曰:

水之流,穷其源。木之叶,究其根。

源既深,流也分。根既固,叶也蕃。

曰祖庙,祠是尊。居此土,百千年。

功日月,德乾坤。名与谥,史具存。

昔庙号,明而神。今天爵,神而仙。

剑厥惠,泽乎民。何以报,荐苹蘩。

岁丁亥,庙复新。后一纪,大吾门。

铭于碑,石用鑴。序犹始,祀有传。

效神岳,声三闻。万万岁,祝圣君。

灵济宫记

予姓徐,出自赢姓。栢医生若木,夏后氏封之於徐,其地下邳僮县是也。国於夏殷周,咸有大功。徐偃王治国,仁义着称,有获朱弓、赤矢之瑞。周天子穆王闻之,伐徐。徐不忍斗其民,去之彭城武原山之下,名其山曰徐,山居焉。祖孙辈项,三千余年,名人魁士,载迹青史者,皆本於偃王,王予之祖也。予家世仕唐,俱为大官。五季之乱,豪杰猬起,瓜分幅裂,互相渔劫。予奉天子命,留守金陵。所管江南二十余州,泯征就宽,军给以饶。林蛮洞蜓,守条死要。秆耋嬉游,连手歌枢。上无所怨,下无与雠。江南之民,赖予以生。予之功德,揭若日月。虽世而下,无能磨灭。晋开运之二年,闽王王氏失国,请命於予。予提师万人,舰步并进。闽之诸郡,各以城降。踰年取福州,克之。师抵峡江之南,道经青布。乡之父老,壶浆以迎予师,而怨予曰:适有溃兵数百,隐匿於鳖峰之巅。夸谩凶骄,将次为乱。王师今日不至,颠覆朋邻,我余有几。予乃引师南向,陆其峰,挫其锋,落其角距,歼厥渠魁,尽得其属人。卒弃甲呼舞,不战而收。乡民无怨,市买不变。田之果谷,下无一迹。故今日,其山之半曰战门,自此始也。师还,父老攀慕顾恋,不忍释去。剪茅为屋,於鳖峰龙漱之北,图予像,奉予祠。晨香夕灯,以祝予寿。予心恻然,而与众盟曰:予明年当弃世,而寄於此,与若等好也。及期,凭梦於人,以宣其灵。年无凶荒,民无夭疠。荣雩之卜,若响若苔。予生不能泽其民,死而庙食尸其土,是亦不敢尔民诬也。岁更月改,屋宇颓顿,上雨旁风,无所盖障。倏有云气亭亭,神龙蟠护,木炉不坏,像貌屹然,见者异之。乡人方珏,始立庙於传岩之野,尚予号曰护境感,今芝屿之祖庙是也。祥符初,风俗移易,人物繁伙。乡之父老,询谋佥同,再立庙祀於青布演溪之陂。昔溪水标激,田稼垫溺。予以神兵,疏其源,决其流,竟不为民害。故今号其地曰社坛,犹有遗迹。桑田沧海,物久则变。时有乡民,乐施其地。於龙首之东,丰衍端夷,山水俱秀,卜予得吉,而宅之。乌鹊假灵,蜂蛇交集。纸钱结界,异香袭人。夜现天灯之瑞,日闻金石之音。乡人因之,以成其庙。乃征土木石工,执器备用,来会祠下。斩板斡聋柱础,陶□臂筑垣墉。岁在政和之丁酉,工逸事遂。作貌显严,集然而威。至今故老相传,尚能记亿其事。阐而辟之,殿宇深邃,则隆兴。改元癸未之秋,增而广之,庖库廓大。则开禧二年丙寅之春,堂庭建植,阶序整齐。巍巍乎其高,炳炳乎其新。规模程度,将多於前功。则岁在壬申咸淳之八年也,至今檀越姓名,书於梁者,犹未泯没。我思古人,实获我心,时我亦不敢宁於厥居,以保其子孙黎民,亦职有利哉。若夫西、南、北等处祠像,皆本於此。拆而分之,岁月久矣。有能质於鲐背观齿之夫,则见予之灵德入人也深。靖康阳九之厄,予以神兵护国,效公山草木之灵,显旗蠢旎麾之相。孽寇就诛,中原底定。予之功绩,闻奏朝廷。已蒙圣恩,南渡不果。嘉熙间,乡人潮守周公燧,以父老章少白等状,再请於朝。金书褒奖,勑封灵济徽号,焕然祝册於庙,祭式有加。神人俱喜,伟欤盛哉。迩来时异事殊,中泽之鸿甫集。至於庙事,奚暇及此。上冠下屦,谁其正之。圮桷腐瓦,谁其易之。墙壁阴剥,图像默昧,谁其整之。予若不扬其烈,大降显於四方,历告於尔有众,则曰甚。一日堕饭不顾,将安以为揭虔妥灵之地乎。乡人各以事卜於予,求其笔以验其事。予示之以谶曰:签签六十有四象,《易》之六十四卦。天地万物莫出乎《易》。《易》为卜筮之书,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既示之以签用,敢援笔为文,以委而任,司尔众,其惟致告:自今至於后日,各恭尔职,各设中於乃心,经之营之,立定厥功。使弊者复兴,故者复新。予亦不敢独专其美,安生兴事,民业有经。俾以寿而富,俾以炽而昌,予之休庇於人者,亦不浅。秋八月吉日庚戌,工告讫功,请记於予。予王父相吴,封齐王,谥曰忠武。伯氏四人:长讳知诰,世袭父爵,改封於唐。次讳知询、知谏、知训,俱秉吴政封王,各庙食金陵。予曰知证,封江王。仲氏曰知夸,封饶王。事载之史,所有阴绩,着於《尚书□祠部》庙。食兹土,已四百余年,将以至于千千年,未可计也。恭遇圣朝一统,率土称臣。天地鬼神,克享其德。仰冀圣恩,俯颁宣命。嘉兹荣宠,式副所期,(亩十犬)亩不忘。三呼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辞曰:

婉婉偃王,孝孙有庆。维德不爽,居此一方。蜿蜓鳖峰,龙首之东。灵济褒封,於民有功。新庙奕奕,厥声赫赫。肩臑陌骼,来享来格。尔民不詑,降福既多。矢辞以歌,纪石不磨。

碑阴辨

或谓碑记,有阴无阴。吾不知记为何,碑为何。所谓无阴之记,则乐记、学记、史记、丧记、传记、是也。既刻於而,则谓之碑。如碑用词用铭,皆伤悲之文,记则无之。昔柳宗元为父作石表,犹有阴书其弟子、门人姓名。表阴自柳侯始,记阴自徐江王始,谁敢议耶。

碑阴

天之未丧斯文,故假手於我,用德以彰厥善,惟尔之能予其懋简相尔。今林东村公所举周君壮翕之言曰:今将生申乎,将生尹乎。旨哉斯言也,以代予言者也。刻之座右,使为士者登斯堂,读斯记,其尚知所勉焉,毋作神羞。

生为人,死为神。有功於国,有德於民者,宜有庙祀。有庙祀而有勑命者,必有碑碣以记其事。昔柳侯降为罗池之神,有韩文公为记。予虽效柳侯之万一,愧无柳侯之才,不得韩文公记之,何以示来者。予敢自序履历,后文公者,记之可矣。

存诚记

灵济之庭,字其额曰存诚。此神笔也。一日客自远方来,而有假灵之请,枢衣而进於堂上,得神之所作碑铭记赞,熟而读之,俨然若思。趁而退曰:何独存诚二字,缺其文,毋乃有之而未之刻耶。请质於予。予神也,不能以口谕,姑假笔舌为言,而复之曰:夫诚者,真实无妄之谓也。人之常性,未始不诚,不诚无以立身。君臣之间,此诚也。父子之间,此诚也。昆弟、夫妇、朋友之间,此诚也。诚一而已,盍求诸身而诚者存。初非所谓诚之道也,人能於此勉力为之,虽雷霆於上而不之惧,渊谷于下而不之恐,此无他诚存故也。夫苟一言之不真,一语之不实,曰妄也,非诚也。甚矣、暗室之中,视如无人,手指目视,洞见肺腑。诚之存者几希,其曰妄者滔滔皆是。臣如是以事其君,而君疑。子如是以口其父,而父疑。至於昆弟、朋友、夫妇如是以相从事,则无往而不之疑。机心一萌,鸥乌飞而不下,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子不以自欺,真实而无妄者也,虽不言诚,而诚自存。何文之有,《易》曰:闲邪存诚。二字之义,其始於此,子知之乎耳,盍记诸。

亲睦堂记

亲睦堂记,所以明人伦也。人之大伦,亲亲为大。亲亲者也,父父也,子子也,兄兄也,弟弟也,夫夫也,妇妇也。故周官太宰以八统诏王驭万民,其一曰亲亲。诚以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其为人伦也大。此太宰之驭万民,必先以亲亲言之。亲亲者,教民之本也。三代盛时,人伦明於上,小民亲於下,孝、慈、友、悌,辑睦和逊。不待其习与性成,是亦圣人之教,不肃而成者也。自秦、汉而下,其治,一切出於便利,而不耿无礼。古先圣人所谓教民相亲睦者,悉置而不讲。此纲常所以不立,礼义所以不明,而天下所以日趁於奸行,不可制其弊。至於父子不同居,兄弟不相容,教化离绝,国俗伤败,而天下无复知有亲之义矣。是以古之民也醇,今之民也诈;古之民也厚,今之民也薄。是岂今之民不如古之民哉。必有圣人者出,如尧、舜,如禹、汤,如文、武、周公、孔子,承其厚而维之,使为父子、兄弟、夫妇者,知其所以为父子、兄弟、夫妇之义,庶几上古之风,吾於今日复见之矣。兹者伏遇圣朝一统,以仁率下。圣言宣布,首以孝顺为民劝,许令乡里申举以闻。神灵欢喜,踊跃叹呀。四方闻风,靡然自化。或有以贞节称,或有以节妇着。义门孝坊,在在有人。奈此拜若罔闻,知污俗未变,为神之羞。神於此时,不容嘿嘿。乃命乡人,修茸斯堂。於殿东,以奉神之族属焉,亲其所亲,故榜之曰亲睦堂。使有事於庙者,登斯堂,瞻斯像,亲睦之心,可以油然而生矣。堂成而为之记,所以明人伦也。继自今,为父者慈而教,为子者孝而箴,为兄者友而恭,为弟者敬而顺,为夫者和而义,为妇者柔而正。勉哉,勉哉,庶无愧斯堂之名。至元甲午,惟三月癸丑朔。鳖峰敬仙灵济真人记。

灵济宫正殿之东有堂,扁其额曰亲睦。客有儒其人者,摄齐升堂而请问曰:亲睦者,得非坊记所谓睦於父母之党,曰亲者乎。予曰:然。又曰:上至曾祖,下至玄孙,此为父之党乎。予复曰:然。又曰:母之兄弟为舅,母之从兄弟为从舅,此为母之党乎。予复曰:然。客乃叹曰:人生天地间,为物之灵,其所以异於禽兽,以其知有父母之党之亲者也。如其知有父母之党之亲,亲则睦矣。以亲睦二子而闻知於人者,是诚奚心哉。予曰:善哉。子知之乎,今之世俗,以智诈相,尚亡制度,弃礼义,捐廉耻,其知有睦於父母之党之亲,吾斯之未能信。自南陕废,而孝友之道缺矣。棠棣废,而兄弟之情绝矣。宜尔子孙蛰蛰兮,谁复咏蠡斯之德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谁复歌桃夭之诗。既有肥羜以速诸父,既有肥牡以速诸舅,谁复诵伐木之章。孟子曰: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是以吾心汲汲於所欲,为不容嘿嘿。以秦人视越人之肥瘠,不加忧戚於其心。为今之说,必寓之於书,宣之於口,以古。谕之。庶几人心天理,一脉如线,绵绵延延,犹有可续可救之道。此古人之所谓化。当世莫若言传,来世莫若书。然观古人苟得其时而行其道,则无所谓书,亦无所谓言。言之者,盖有不得已者矣。客曰:诚如是也。今之所言曰圣父,曰圣母,曰圣兄,此神之亲也,其得於南陕棠棣之意欤。曰圣子,曰圣侄,曰圣孙,至於曰圣舅,曰圣婿者,亦神之亲也,其又得於螽斯、伐木、桃夭之意欤。虽然神之所谓亲者,仆固知其为父母之党之亲,亲则神之亲也,其如世俗何。予曰:固哉,愚也。子之所举坊记为问,予以为子之好学通於记者,所有《大学》格言,曾之学乎。复坐,吾语汝《大学》曰,欲治其国,先齐其家。又曰:一家仁,则一国兴。仁仁者,所以亲亲其亲也。亲亲以睦,其为仁之本欤。故君子笃於亲,则民兴於仁,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客曰:唯。而起请记之。

燕喜堂记

含章贞一者,夫人之德也。从容和缓者,夫人之言也。旦夕忧勤为烯为绤者,夫人之功也。环姿律态盛矣,丽矣,视之俨然不可胜赞者,夫人之容也。此四教者,美夫人也,配食庙庭者宜也。庙庭之西,有堂翼然,而临於上者,燕喜堂也。燕喜堂者,夫人祠也。载瞻其祠,有人如玉,华裾长袖,绮绣文章,缀明珠而载金翠,喜堂人像也。左右森严,或行或止,或坐或起者,宜鬟者,开妆镜者,执巾栉者,涂脂而抹粉者,侍人也。曰修仪,曰昭仪,曰修容,曰容华,曰昭华,曰顺成者,侍人之号也。曰典妇功,曰典系枲,曰女府,曰女史,曰女祝,曰女御者,侍人之职也。受藏之府者,内府也。受用之府者,外府也。府者,库也。乃曰莞库,曰度支,曰掌帐籍者,侍人之责也。至若罗幔垂,而香风鼓舞,丝帘卷,而淡月朦胧,凭栏一叹,更有庭花野草相间而青红者。堂中之景致,灯烛辉煌,椒兰芬芳,杯盘狼籍,八珍罗乎其前者,夫人宴也。既宴既醉,满堂欣欣,相酬相酢,而且笑且语者,六宫圣眷同其乐也。神乐而人亦乐,人乐而神降之福也。岁青伏、腊,人之祀於此者,答神麻也。至於求嗣者,则有注子孙司,专掌其任也。亲抱送者,并是天上之麒麟也。呜呼,夫人之德,之美、之灵者,凛乎其清,昭昭乎其明,濯濯乎其声。可敬可畏,可爱,可慕,民无得而称也,必有曹大家者为之史也,又有卫夫人者为之书也。予所记者,燕喜堂事也。堂曰燕喜者,取《诗》所谓鲁侯燕喜颂也。

斋堂灵济宫记

自观察使常公设立乡学而后,闽之士风始振。曩时,此地有修竹茂松,西围周密,又有江水之萦回,山坡之拱抱,风土最为奇特。人之读书为士者,因而於此创立小学,命名曰斋。斋之中有讲学焉,非董马名辈,不敢下惟而施绛帐也。上而接武,下而布武,楫逊之礼,粲然可观。旧有神祠,在堂之东,序曰:地主非所谓能以祸福动人者,之为神也。一遭巢寇,再遇闽兵,斋庐随废,堂亦无存。加以王政之烦苛,民生几绝,故人之为士者,降而为农,或又降而为工、商,至今闻者,莫不为之太息。幸而北主之祠,香火不灭,见者恻然,彷彷而不忍去。遂斩茅为屋,聊避风雨而已。庆历年间,乡人敦岊等,始盖以瓦,像而木之。后岁甲一周过半,陈知足等乃以石为柱,其为规模,宏且远矣。又得檀越京教周公毅,将仕周世修,周公崇诸人,乐施尔赀,用成厥志。目今石柱题名,犹有可考。工既就,尊其祠曰庙。以其未有徽称,请予就其位,以为民主。昔有感应之号,今有灵济之名,职此之由。然则予之所谓非能以祸福动人者,亦不能免有口者之义也。视其祠制虽侈,过於前人,亦未足以起动乎后观。於是重新翻盖,五彩作服,塑成神像,黄帘朱几,稍稍尊严。考之年月,则岁在己巳咸淳之五年也。呜呼,人为万物之灵,孰不知有父母,终身而能慕父母者。至於祖,则易而忽之,况欲知其有高曾者乎。今之所以为农,为工、商,或犹能为士者,亦当考究其上世之所由,以复其业,毋徒以为曩时,此有书斋之讲说而资谈柄。虽然凡知读书识义理者,皆可谓之士。若夫伊尹起於莘野,传说来於版筑,此命世之大贤,故不敢以为喻。至於炎刘天子,马上得天下,贩缯屠狗之徒,皆得以献一谋,纳一策,纪功钟鼎,策名史传,岂有不知读书识道理之所能为。愚意遭秦之厄,以此逃名,为立身计。今国家养士有学,求贤有诏,科目有条,为农为工商者,皆可相汲引而为士矣,辄敢序其事,以为为士者劝。或指斋堂为里可温斋供之堂,此则齐东野人之语,子勿听。大德三年,岁在摄提格中秋之翊日,鳖峰山人笔。

代东村公作灵济宫记

予少年,以豪迈之气,汲汲於功名,担迭裹粮,走数千里。至於天下壮丽奇倬卓绝之处,凡前贤遗迹,靡所不览。正感慨间,适有士友章桂龙书来,以《灵济文集》示予曰:闽之青布,有古庙曰灵济。其神姓徐,一封江王,一封饶王。自石晋开运,迄今四百余年,其辅国安民,捍灾御难之功,未易枚举。迩来祠宇颓顿,不称明灵。岁癸巳之夏,五桂龙与沈建翁、周仝、周用、明林椿、郭泳翁、郑汝显七人,共谋而葺之,而卜於神。维神显相,化笔为文,以委而任,输奂一新。八月功成,再降之笔,序以履历,而为之记。示之以吉凶,而为之卦。劝之以忠信礼义,而为之文赋。读之一言一话,皆以孔孟垂世立教之心为心。此聪明正直之神也,虽班孟坚西京之笔,左太冲三都之文,杨子云五祚之手,与夫芝房宝鼎之歌,黄马碧圭之卞,未可及也。有神如此,乌得而忽。诸章君七人,奉词惟谨,敬以神所作之记,刻於石焉。里人林迪功延年书之,属予篆其额。十二月,以神所而赐古诗来曰:碑既立矣,今日之事,君记之,此神之意也。予未暇作笔,再赐以古今诗一篇,六十五通。有曰:记在名俱在,子忘神不忘之句。子不敢辞,为之记其词曰:昔有祀兮,今有传。昔有勑兮,今有宣。古。为文兮,劝以贤。庙重新兮,事已完。曰雨旸兮,感二天。民祈祷兮,心益虔。聋兹铭兮,垂万年。世不忘兮,德无迁。

余庆堂道场记

如是我闻。佛有偈曰:万物本於心,於心何处寻。所以者何,曰:即心是佛。佛也者,释云:弗,人也。弗是人,则体相无耳。常实,无真,无相,无忍,无妨,无实,无去来,无有挂碍,如是,如是,即无所有安顿。那处是人不解,能於心上究竟到尽,佛无时不在。苟其心不然,徒以口学虚谈般若,假名引导,贪利罔功,甚次。大千俱坏,况於我佛一道场乎。景德祥符而后,佛之功行,着闻天下,在在处处,设立道场,各绘塑佛像,香火而钦奉之。吾乡余庆堂,亦一道场也。自开禧丙寅,至元贞丙申,以羲历策之,其数得九十有奇。年未踰远,何道场之坏,大不如昔。上漏傍穿,煣温不除。彼何人斯,有目者莫之顾,有手者莫之指,真所谓越人视祀人之肥瘠,不加忧戚於其心。抑不思古人之所运水搬柴者,岂一朝一夕之所能辩。是故我佛法誓愿曰:诸佛兴世,皆起於山芦,膝鹊项不以为辱。我以浮幻身,不可虚占国,王好地,遂於南安之岩,其有石室,而就居焉。则余庆堂之兴,於佛国无加益。余庆堂之坏,於佛亦无加损。第以佛智慧,悉如是人。如此也,是人其心,便是夜叉罗剎,奚足以语佛哉。唐志公和尚,尝会传大士,於云黄山中说法,有嵩山头陀即从座起,作礼跪问曰:末世众生,作何业故,堕在娑婆,经劫受苦。如何做个方便救得。志公曰:於后末世,造恶者多,结缘者少。传大士曰:是诸众生自做得。诚哉言也,诚哉言也。我今广为众生演法,普令开悟。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无妄想心,无贪着心,无退转心,以是因缘,使佛土庄严,其福德可称量耶。我不诳语,是真语者,是实语者,汝今谛听,各以佛为心。乃再举佛偈曰:我有一善根,俱在心头生。会么故曰:即心是佛。佛於乾道三年,赐定光员应普通慈济大师菩萨,俗号白衣圣公,又号盘古定光佛。子敢为佛作余庆堂记,刻於堂前,以劝世云。

来宾亭记

请韩文公书记,人皆以不见真画为惜,子独喜之。殊不知文公之记,其所以画人物形状,曲尽其意。苟因其意而摹之,则真画瞭然在吾目中,此子喜之得文公立亭之意。且万物皆弊,文章独不朽,信夫。灵济真人之词,工侈前,尽美矣,又尽善矣。独有案墙是缺是补,以手板纵横量之,得笏之数七十有奇。二三君子,殚力就之,复请画於予。予远为之计曰:一壁中天,茕茕孤立。不无震风凌雨之患,其久也须坏。必欲文公记之可也,万一画之不存,犹幸吾记之尚在。后世有述焉,记云,记云,徒记云乎哉。恭遇圣朝一统,燀耀威灵。南海诸蕃,毕献方物。神人喜跃,复见太平,敢以此图为今日贺。图之中有亭,榜其亭曰来宾。亭之前后,树之以槐,号为槐市。亭之东西,植之以坊,一曰悦近,一曰怀远,是命坊之名也。峰峦奇峭,岩石莽苍。驿程迢远,其有往来不绝,而踵相蹑於道者。并作南海诸番人物之形状:骑象者二人,谓之番官。番官之下,主印者各一人。能以金钩而驯象者四人,谓之象奴,又名象公。一人执捧珍之旗,立於左。一人执献琛之旗,拱於右。车二乘,而御者四人,伞夫二人,通事二人,其余族属,徒跣踝裼。间有以织文五彩之布而腰妆者三十六人。所献之宝曰元龟、象齿、大赂、南金、通犀、文甲、翠羽、白银,与夫旃檀沉速之香。又有珍异殊怪、奇靡巧丽、世所贵重者,如和氏之璧,隋侯之珠,石祟珊瑚树之类。或以金为盘,银为缸,玻璃为盆,真珠为帘,七宝为塔,车装辇载,席裹毡包,涉海踰嶂,于于然而来者,业积於亭。磷磷烂烂,彩色 (氵十颉) 污。交错乱分,不计其目。致方贡者,必如周官所谓怀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人,各有职,度材而处之。谁谓头目,主事者独有二人,从者二人,吾观其人,不有兼人之材,其可得而专欤。若夫环楮之松,夹道之柳,周蓑数十步地。远而望之,指画怳欻,眇兮,忽兮,有云山万里之遥。市桥如带,溪水如练。加以玉楯朱栏,琱琢之巧。亭亭峙峙,整整齐齐。中间状出,查、边、赵、刁五大元帅出将之图。武夫导前,骑卒拥后。昭光振耀,风威刺刺。此文神之所以效渎鬼狱祇之灵,上报国恩,下守此土,而福於民者也。虽然斯画也,夫岂有一朝一夕之所能运思,为之亦劳矣。予虽喜之,必欲为文公之记,以存其大都焉,又何患乎震风凌雨,其久且坏。后之君子,有事於此,必读斯记。读斯记,必斯所以存斯画。存斯画必斯,所以颂大朝之盛德。如天之高,如地之厚,如日月之光明。至於九夷、八狄、十戒、六蛮、荒区绝域、寰海之外,尽入版图。四时职贡,奔走而来宾者,又非此记、此画之所能记。涒滩之岁,中秋之夜,天朗气清,月色如昼,有鳖峰山人自记来宾亭之图之事,刻於灵济宫。

旗龙山神祠记

旗龙山,鳖峰之肘翼也,有庙曰祈雨王官,一曰龙门社,即巷束灵济官王行宫之祠也。盖自宋宣和之七年岁乙巳夏,泊秋不雨,啬夫焦劳,嘉谷用虞。靡神不举,宁不我听。於是,耆老旧人,自相告语曰:巷东庙,有神曰护境感应王,捍灾御难,克休於人大矣,乞灵不少。今旱既大甚,牲璧奠瘗之礼,其可后乎。惟七月壬申,哉生明齐洁致诚奔走,祀事於庙庭,丁惟神悯人之不辜。若响若苔,须臾云雾四塞,雷电皆至,丕降霖雨如注。远望山之南,忽见神龙闪闪,上有黄旗标揭,大书护境感应王五字。护境感应王,即今之灵济王旧日之徽号也。越三日,甲戌乃霁。是岁秋大熟,棣稻倍收,瓯寠污邪,储峙充羡。田翕墅老,相与北向,蹈舞拜手稽首,莫不忻听然、衍衍然而踊跃。冬十一月至日,上幸设立坛墠於旗龙山之湾,月祭之,以报其德。后甲子一周作庙,有严孔曼且硕,永宅厥灵,以极终古。旗龙名山,盖诸神以旗龙显迹,其始如此。曰雨而雨,神不爽其聪明。众请於有司,故上其号曰祈雨王宫,一曰龙门社。此邑里之长材秀民,有忠於功名者之所愿颂也。夫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见怪物者,皆曰神。考之祭法,一在祀典。今神既能以旗龙显迹时雨,是甘化荒为禳,易沴为和。民获苏醒,厥猷几载。庙食於今,余四百年,尔民报事,夫谁敢忘而且怠。日月遽迈,祠宇颓坏,图像默昧,不称灵明。奉祠林椿等,蒙神之福既多,退思古昔,若罔获承。遂谋及乡人,作而兴之。有祷於神,神享其衷。假鸾作字,篆隶奇怪。初不可晓,乃乞作世俗书。四六骈骊文章,可得而闻,谓有人焉,孰视之若无睹也。时元贞改元正月之吉既成,合东邻西舍之民协力,惟和鸠费,命工完,旧益新。冬十有二月二十四癸亥立春,明年节也,若翌日甲子工告成,请记於予。予神也,岂敢自眩鬻,以媚於人。靖惟降依兹土,永享厥祀。寿富安逸,人之所愿,予必从之。若夫神之世冑爵里,具载於巷东灵济宫碑,虽百世可知也。子名刻於石,於予与何言。姑序此,以记旗龙山灵济行祠,曰祈雨王宫云。鳖峰大仙灵济真人自序。

灵济贤圣王庙记

灵济贤圣王庙碑,碑者,表其功德不忘也。神自祥符以来,祈禳感应,并祷于龙首庙东神,勑封三天琼阙贤圣。按察高仙威灵广济真人,即灵济之后身也,虽在祀典未有词制。绍兴年间,始分西、南、北之疆。六年甲辰,北庙所作孔曼且硕,乡人林□熏其事,凡九十八年。庙宇几坏,复能振起,檀越姓名尚可考。以岁月计之,今又六十七年矣。大德三年二月,社前八日奉祠,曾琛、傅隆等,领诸同社,持一辨香,奔走执事於庙东之庭,而祝予曰:此庙久废,将欲治之,未得吉卜,而不敢为。予戒之曰:吉。复求文以志其碑,予不敢辞。祠曰:

圣朝一统,天下太平,仙庐佛舍,百废俱兴。里闬立社,神栖以宁。岁在渊献,斗柄插寅。将以祀厘,祀事孔明。顾惟图像,□昧不蠲。瓦毁墙污,风雨飘摇。惕然而惧,若罔获承。乃稽之众,乃卜之神。豫筮契龟,长短后先。虚徐莫断,惟予是信。草昧不处,无声无形。安敢衒鬻,惑人之听。念依慈土,唯唯何言。回平作隶,鱼颉乌□。二月乙丑,吉日良辰。土工木工,是构是经。削颣补罅,完故益新。饰以□垩,绘以丹青。辅弼承疑,上应四星。尔民有为,福禄是膺。两阶干羽,守卫乡邻。六公珠翠,妙舞笙歌。云门九奏,方丈八珍。优□百伎,肖貌生狞。观者戒途,车盖骈联。艾嬉遨笑,喜色欣欣。工逸事遂,予志以文。语言鄙俚,捧心而颦。予其谓谁,灵济真人。龙首庙东,事纪碑铭。天其贤圣,吾身后托姓於潘,致知其名。承佑之嫡,固始入闽。衣冠世业,尝举孝廉。节使留侯,旌帛蒲轮。累征不起,富贵浮云。卜筑鳖峰,凿地为田。亭亭皎皎,不耻食羹。仙骨不凡,学授偓佺。龙峤一卷,出青入玄。峡江之西,飞水沸腾。不濡不溺,履空而行。骇俗惊世,事涉杳冥。厌弃嚣埃,以道自闻。朝闻夕死,得返吾真。一日羽化,如蜕之蝉。乾德而后,人梦是凭。戾孽既祓,荣雩协应。五谷蕃熟,利施於民。民感休喜,秋尝冬需。祠制未立,合享大庭。按察旧额,始於绍兴。作庙有严,濯濯厥声。绍定纪元,屋坏将颠。恢度旧制,功多如前。惟贤希圣,允获徽称。人上其德,有司俱存。神而明之,听一且专。继自今始,圣可希天。伊我灵济,行满三千。兼而有之,以配三灵。戊日元吉,糈洁椒馨。民亦劳止,实获我心。刻志於石,千古有经。靖惟恢怪,非人不因。尚冀宣封,八字辉荣。拜手稽首,天子万年。

司农社角庙记

予乃者赴天腊会,式遗其归,倏有客,腰金袍紫,侍立於堂下,厉声而呼曰:生为人,没为鬼。为君子之鬼,必不敢加祸於人。其为小人之鬼,则不灵。西庙有记,南、北有碑,予其将与草木俱腐矣。予闻其语,责令左右引而进之,乃正直之神,曰社角祠。予下执其手以上曰:子若无语,吾几失子矣。缝衣章甫,难以适越。维今之时,非奸恶富疆者不可以立身。非纤毫计会者,不可以为生计。子之职,以农开国。春耕夏耘,秋收冬敛。终岁勤动,靡有宁日。天门万里,孰为子之远虑而乞怜者乎。长房何人,敢为驱役。鹊之灵,不免填河之画。龟之灵,不免支床之苦。鸡何为不呜?犬何为不吠?牛何为而喘?马何为而困?如子之责难矣哉。信欲望豚蹄盂酒之为私祝者,其可得乎。然虽如是,农必不以水旱而不耕。子司农职也,安得居乐其业,何必沽名钓誉,为世俗态。自今以始岁其有,则祀事孔明,何止百世,将与天地相为悠久。予矜子能,榜其额曰司农社角之庙。若夫庙之始自五福岩而迁於此,亦有年矣。其重修岁月,则题梁可信,故不及赘,摄提格之。天腊节后二日,鳖峰山人作。

司稼旗龙山翁庙记

公姓爷,讳承赞,福唐王融之遗民也。唐乾宁之四年,中宏词科,官极高品。五季之乱,豪杰分割。国危政乱,风败俗浇。公乃弃妻子,舍坟墓,埋光铲,采不效时,趋北游白鹿,历高踰险,卜筑於鳖峰之半,曰旗龙山,平坦广洐,得幽水清流,而遂其志。闽王王氏,币帛以迎,不屈仕之。永隆间,王氏兄弟,阋墙内变。溃兵星散,奔窜於山林之东,闻公高节,过门不入。晋天福间,唐兵南讨。乡之父老,恐变为虐,请唐师剿除之。公具唐衣冠,谒见二王,今之灵济真人也。王复辟,以幕职,公不愿禄。凿山为田,自耕自种。年丰谷美,春给邻未之不足者。仁人用心,万口是碑。天福八年,一日,忽有流星坠於居庐之侧。公自知禄满,得乡人共祀,公之香烟。以其自耕自种之田,施於合山常住,永为追修。冀灵济二王守此土,公得配食。任司稼之责,主掌雨旸,管护牛畜,莅事以来,终始惟勤。历年既久,祠宇倾颓,更而新之,乡之父老力也。至於风雨顺时,五谷丰登,孳畜生聚,鸡犬相闻,此则父老之所以获麻庇於公者,非一日。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良妇贞,其谁使之然而然者,公其郑子真严君平之徒欤。公神也,请记於予。予敢述公之履历,以示后人。大德二年十有二月臈日,鳖峰老人徐子记。

徐仙翰藻卷之一竟

 

徐仙翰藻卷之二

团本堂记

维岁大献渊修褉之夕,乡人某持一办香,祝於予曰:牛马走所居先人之敝庐,已七八十年矣。旧有板额,曰延庆堂,尘埃厌弃,未甚光彩。意欲更新之,竟弗克。就於嘉其有此先志,以成其美,乃命左右浓磨川墨一砚,剪茅为笔,一气作之。字大如斗,曰团春。夫团春者,大地之间,物物皆春也。蠢者动,垫者启,勾者萌,甲者折,自充自盈,自生自成。是谁使其然而然也,子亦知其所以为春之意否?某曰:唯。退而省其私,如未有所获,复枢衣而进曰:愚不敏,请事斯语。曰物之所以为春者,有天地焉。人生天地间,不过一物耳。春之於物,春且不知其所以为春、况於人乎。吁固哉,子之言惑矣,复坐,吾语汝。夫天地之所以为春,此春也。人之所以为春者,亦此春也。岂外物而求春,所谓春耶。何者,天地之所以为春者,其为气也,融和其为情也,现媚其为气也,含养覆护而已。物之所以得为春者,职此之由。苟或赫然而有酷烈之气,是为夏也,非春也。萧萧然有赓清之情,是秋也,非春也。凛凛然有严切急迫之意,是冬也,非春也。既非春也,何有於物哉,惟人亦然,子其知之。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兄兄,弟弟,人之大伦也。必先以孝慈、友爱、辑穆、和逊为根本,惟其本固根深,一旦春风鼓之动之,其为枝也,修而长;其为叶也,畅而茂;其为华也,秀而实。不然,虽有春雨时时灌之,日日溉之,无益也。然则根本之於人,可不加之以封,植之功,任之以培养之勤,庶亦可以冀其有立子章子。能以此意推之,使同室之和一团,是为不春之春,与天地同乎其春,何息其不充不盈,不生不成也。某既承斯语,顿觉神悟,怀其文而归,亟索笔书之。指令家人,措置一觞一味,设席於团春之堂,少长团坐,各有次序,相酬相劝,且饮且辍。某将醉未醉之顷,呼童取水盥漱,以文读之,且作呕哑之声,使家人听之。复拊跸而扬言曰:吾虽未醉,幸而诸事不芥蒂,吾心信乎今日之得春也。今日至来日,来日至后日,无日不春。自今岁至来岁,来岁至於千万,何岁不春。我得此春,汝等亦得此春,庶无愧於斯堂之名。既彻席,家人抚掌,大笑而起。鳖峰老人作。

门铭

言必忠信,行必笃敬,礼必严恭,容必端正,处己待人,惟和惟谨。耳目心思,吾日三省,致知力行,贤可希圣。事业伊周,德行颜闵,积善传家,必有余庆。书铭於门,子孙其听。

寿天玉嵓道场记

佛心普照大师清琮,号石径,俗姓毕,莆之游洋人,世业儒。少从游於三山郡庠,平日与交接者,特达俊伟之士。适谷陵既易,奎壁无光,遂弃所,入空门。初受业於东山师衡振文,传印於愚中师广智。师之为人,内朗外融,不假耘锄,口常诵佛经,至於儒书,未尝一日释手。且会钟王,会此时辈所誉南宗之白眉者,非师其谁。师自莆入福,始驻锡於闽之应天寺,阅星霜者十有六,常语人,八万四千法门,须是自行方便。欲另作一道场,展转莫遂。去应天寺未上牛呜地,旧有汤承议故宅,遭兵烬后,已为瓦砾。至元壬辰,其子弟以其地来售於师,师私喜曰:吾之缘法不偶。遂捐衣鉥余囊,力就之。一日,与其友重林师道焕,共携一行书,纵观於其间,得山之龙法,俱在法眼中。双髻起风,南北竞秀。双髻之北,发足而东。针为乾,再分两支,支之一结为石,如品字,三面错崿,且端且正,或者天育地产,设兹神物,将有所待焉。晋永嘉渡江处士玉其姓者,自太原来结庐於此,因石之品字,自号玉品山人,故今目其山,曰玉品。玉品山,山之总名也。上有一脉,自品中出,蜿蜓而来,如蜂腰,如马颔。及其中也,横建三峰,卓乎有立,顶员而足峙,其名曰撼奇。前行换步,节节棹转,其名曰莲花。至於止处,三支挨地,雄杰峻峭,作仙人大座之形。东有八龟堂、泗洲桥,西有麒麟窟、真武岩。明堂之上,有山曰壶榭,曰乌石冈,曰古松。环山之间,碧涧双流,蛇行斗折,尺寸千里,悠悠然莫知所穷。外抽一峰,曰方山,为之从内建一峰,曰天柱,为之辅。天柱之下,为应天寺。逆跳两峰,关阑水尾,如牛马之饮於溪,回巧献技,有态有情。双髻之南,发足为大座峰,为玉药峰,为双童峰。双童而下,为宝台峰,为起云峰,为金栏峰,为三郎峰,为朝阳峰。崭然陈列,峥然角抵。外与天际,四望如一。住芝山别山云公寓游於此,尝作十奇峰偈,以寄其情。凡登探者,莫不称赞。师既得其地,乃大展作具,背西北,面东南,始指异之曰:孰使吾之乐兹土而为开先者,非道场之缘法欤。师之轨行,震人耳目。虽欲藏身处没踪迹,不知没踪迹处莫藏身。诸宗长上闻之,不肯放过。辟董越山寺师,来越山疏几百纸。越山寺在福州治之北,邻於市井嚣埃,出入未免叫闹,浅学近识处之,必为执着。师之性,裸裸然,洒洒然,无色无想无知无得,独道场之举念不停,常欲了此,而担负不行。乙未之岁,的委其徒师龙等董其事,以某月某日某甲子始,仪工刜而疏之。是垣是塈庵於上,而署其额曰寿天玉岩道场。寿天与应天,同族类也。曰玉岩,则就玉品山字上模仿出来。中有堂焉,命曰应机。堂之后,有观音殿,殿之后,筑室为二师同,一曰东山寿域,一曰愚中归藏。师不以此自居,而归之二师,式以见其不忘所宗之趣。堂之下,竁土为池,旁广而中探,导泉蓄水,不增不减,莲花九品,异种同香。合九为一,莫名其妙,岂非玉品。山之来处,上有三石,中有三峰,下有三支,合为九数,故品别以九,其义有取於此。莲花池之得名,是亦得於山之号莲花而得名也。况师之宗派,出於天池,取以天池二字名其池。山之方位,界於乾亥,配乎天地之名,诚为相应。池之旁有亭,亭之势有台。树花植木,四时芬芳。此游览者之所健羡,其可乐乎此耶。若夫斋田三百亩,以为香灯之资,是得金仙所示不灭意。益而广之者,东山愚中也。又於朝阳山下,营塔一丘,以为栖真之穴,亦得金仙所示寂灭法师欤。师欤,金仙之徒欤。大德三年岁在己亥中秋前六日,师遣道换来示予,以地图而请记曰:庵之事役,将次就绪,复买其邻,得诸哲坋之基,灌莽荒墟,是亦汤承议之遗业也。目即鉏理,计工度材,建大佛殿,如招提致上,以祝当今皇帝,圣寿万安。下使乡人之信向者,有所归依焉。外有三门,两廊法堂、寝堂、疗舍、仓偅去处各留地步,陆续为之计,未知何日得以就其功。吁,师之言,似为当矣。师之规模如许,志向如许,力量又如许,何患其不就。不患不就,惟患师之不为也。予洪涊无闻,敢拜师作礼,拈起招贤大师偈曰:百丈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师闻是偈,不觉开口大笑,曰:如是,如是,吾即成之。成之日,再能为吾续记否。予曰:不敢辞。予谓谁,广陵徐氏子,名谥爵里,具存五代史齐之世家,自号鳖峰山人。姑摭其事为之记,师石径刻於石,留之以示后人云。

续寿天玉嵓道场碑记

佛之字义,释云:弗人也。既曰弗人,上无栋,下无宇,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以三千大千为世界广大,谁知何曾假合。《金刚经》云: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此其所以谓之佛,佛心普照。大师六祖衣钵之来,次第行也。初受业於东山振公,住应天寺。再传印於愚中智公,住越山寺。晨鸡暮钟,粗可以安闲受用。玉品山之作庵,曰寿天玉嵓道场,岂必搬柴运水,祇欲展神通耶。若夫一椽一瓦,一木一石,皆出自师一手经书,吾谓师之用心也,劳且拙矣。庵讫功,嘱予记其事耶。记耳从而,作赞助语,故未免世俗态,师胸中之韩马薛鹤,已全不已。劬□为媟,殿之为最大者一。堂之为法、为寝者二。兼灵会者三。门户之廊廓,廓庑之修直。曰仓,曰库,曰厨,曰寮,方丈囷囷焉,盘盘焉,色色倘具,其十也有九。土工,木工,石工将告成者,又七七八八矣。倒指数之,凡历涉者四五六载,事始完,可以想其轮换之盛。吾谓师之用心也,其为劳且拙者,犹有存焉。续记之命,祇恐记之不得其所以为记之意,岂不见岑和尚,道是今时人,须是隐身去。可思量不。师默然禅坐,一剎那间,复拈起一条柱杖子,大喝一声云:庵虽小,含法界。放开,大者无外。收来,小者无内。这般的话,不是达磨公案,汝会么。予眼裹闻声,便觉透彻。以是,知师之作此道场者,不过与佛所作祇园精舍,一样规模焉。师之所以作道场者,果在斯乎?不在斯乎,祇在方寸间耳。其为间架也,非尺丈所能量。其为方向也,非盘针所能格。其为境界也,非品石之莽苍所能喻。其巧也,非十峰之峻峭所能名其状也,非双涧之渊探所能究其源。美矣,善矣,诸好□矣。若能於此了知,便见得尽大地是沙门。一只眼放开,只眼纵横自在。东去无涯,西去无际,上柱天,下柱地,四通八达无所挂碍。其光明洞耀,照彻十方。譬如千日,放大光明。不然,何以谓之佛心普照大师。道场是作,岂得易。为记哉,记志也,辄敢门师。借取须弥为峰、海水为墨、狮子岩头大石一片,志而碑之,使百千万亿劫后,不破不坏,知其所以为佛心普照大师、寿天玉嵓道场记也。庵之履历已尝记,故并为之颂曰:

师琮公,号石径。家莆人,毕其姓。

世业儒,衣冠盛。陵谷易,文星泯。

俗澜趁,不与竞。赤洒洒,是本性。

学惟精,西方圣。机一悟,非台镜。

沂源流,派能忍。东山振,亲摩顶。

愚中智,传正印。初应天,以才称。

今越山,众袖领。基道场,卜玉嵓。

龙得法,宗一行。重林焕,为正订。

气结凝,石□□。涧双流,峰十阵。

面东南,绝奇胜。刳土壤,剪刻梗。

陶□甓,削杗稳。筑垣墉,植藩屏。

庵既成,禅安静。名应机,字于顁。

异种莲,池久町。花木亭,峙如鼎。

二师祠,事思敬。生者寿,段者庆。

岁渊献,记予请。居买邻,力业并。

土木石,工愈劲。殿一之,敞而洞。

堂居三,法云寝。廊翼翼,修且挺。

针用卯,门取正。仓乃积,厨乃净。

寮与房,件件整。田尔田,二三顷。

塔一丘,万事定。师龙等,承指令。

五六载,功始竟。开只眼,子细认。

师所住,境非境。方寸闻,役踪影。

一点光,常耿耿。遍法界,长万仞。

佛西来,甚修证。水在瓶,星在秤。

嘿时说,忽自省。意云何,生浄信。

衣可溥,大庾领。续比灯,灯不尽。

心即佛,难比并。曰普照,两相应。

师之微,人谛听。记志之,愚瞢瞢。

颂无文,愧洪涊。刻兹碑,年有永。

修西林寺记

闽之福州城旧俗,土记之传者,号为三山。按郭璞迁州地记曰:前有双眉童施粉黛。北指乌石山、九仙山、方山而为言也。又有高盖山、莲花山,与方山相应。三山之名,其始於此。三山於其间,独方山最为横绝。州治之南,望之如几案,天造地作,亦巧矣,岂特为州治设耶。予尝谓山之灵异者,其间必有魁奇材德忠信之民,出而当之,又未之见也。一日,纵观於方山之下,行一里,有佛精舍,盘盘焉,囷囷焉,榜曰西林禅寺。法门广阔,殿宇宏深,迥廊翼翼,飞阁渠渠。东有天饭香积之厨,西有云会禅燕之序。至於应真祠、宝华堂、方丈室,靡不侈丽,帑庾、寮舍,无一空阔地。木石椽瓦,粉壁俱新,钟鱼木鼓,色色俱具。若夫凿池引水,生清浄心。不尘不垢,是名庄严。青莲宝像,紫金白毫光之照彻十方,遍覆三千大千世界。予焚香合掌,如登天堂。四大五蕴,实无所有。乃自叹曰:此绝俗离世者,之所以为功名者也。少刻,主僧披袈裟,袖坐具出,而问讯於予。予瞻其人,环□特达,无人我相。揖之曰:师其开山欤。延予坐,煎茗为款,从容而言曰:寺之开山,唐广明之祖师也。后百年,有宋景德禅师广而辟之,以成道场。指数于今,又阅春秋三百余载。咸淳戊辰,老纳自龙江来,住山凡十年。适值兵革,顿为瓦砾草莽之墟,过者太息。老衲不揆不谋於众,不求於人,自倾倒衣钵,一力斡运,羡积余藏,如治私产,因其故址,征工僦功,劳苦服役,踰数年,而克有成。增置田亩,利俗於昔,苟得以瞻徒众晨香夕灯。上祝圣人寿,下俾乡人,复有所皈依佛法中,其亦庶乎可以无愧於广明景德二代之开山也。又於寝堂之内,偏建殿树塔,列历代海会于左右。上塑三佛,中卜一穴,是为灵室,反真归源,此老衲之愿毕矣。今欲伐山石,刻之岁月,使将来眼知作之本始处。稔闻真善,欲识适意空宗种种因缘,辄敢以须弥作笔,海水为墨,作之数句不异语,予以方便,故不敢辞,应作是言曰:善哉,善哉,师名正荣。其先二山,长乐之古县人也,俗姓谢,家世为儒,此所谓魁奇忠信材德之民,能以绝俗离世而取功名者也。记毕,长啸出门,人不知予之所之。师曰:其神乎。元贞改元菊节前一日,前广陵尹,东海徐儒子记。

徐仙翰藻卷之二竟

 

徐仙翰藻卷之三

鳖峰赋

巍巍乎,高哉,鳖峰之竦杰也。按淮南子之《括象图》,是以知其宗祖发於昆仑;考赤松子之《青囊经》,是以知其枝叶之分於庾岭。自南而来也,惘若诸蕃而入,使向北而朝也。效彼崇嵩而祝圣,其势展雅,其容端正。如覆金瓯,如翻洪鼎。如仙人之展具衣,如玉女之开妆镜。如武夫健卒之顶兜鉴,如王公贵人之执圭珍。外有方山拜於前,而为之几。峬山侍於后,而为之屏。鹿山为之辅而左,支合山为之弼而右。撑齐齐整整,峙峙亭亭,虽池之九华,歙之黄山,不足以喻此峰之伟观;括之成都,温之雁荡,不能与此峰而齐名;吴之会稽,楚之云梦,惠之罗浮,朗之武陵,皆不足以形其状,亦不敢以状其形。我为横笏以量之,其方圆也,何止二三百里。立表以算之,其上下也,不啻四五千丈。去天咫尺,耸人观望。御扁榼而历险,假组萦而直上。进步可以造紫微之庭,举手可以掬银河之浪。藐尔人物小哉,穹壤俱在吾目,如示诸掌。使孟参军寓此,必为落帽之惧;使谢太守知之,必为整屐之想。斯人已去,此音谁赏。若夫委委蛇蛇,高高低低,凸凸凹凹,不等不齐,层层叠叠,为亩为畦。朝雾收兮,阳乌旭於东。暮霞飞兮,白兔魄於西。引清辉兮,皎皎。挹翠影兮,萋萋。至於春风动兮,花卉芳菲。夏云奇兮,树林阴翳。秋露晞兮,岚光淡薄。冬霜陨兮,草木凋瘵。此良辰美景之所难,并有诗人墨客之所睥睨。其间,虎狼狐兔,为穴为窟。乌雀鸠雉,为垒为巢。或呜或噪,或啸或哮。士张垂天之罩,下布竟野之罟。右挟夏服之箭,左提乌号之弰。或纵或擒,或蒸或炮,以供我祀,以充我庖。所产之木,曰松,曰栢,曰樟,曰楀,曰楝,曰桐,曰楠,曰柠,曰枫,曰杉,曰椤,曰榉,曰檀,曰槐,曰梓,曰柯,曰搽,曰榕,曰□,曰朾,曰枞,曰桢,曰杞,曰桄,曰□,曰楒,曰□,小者可以为店,为楔,为椳,为闑。大者可以为, 稳,为楮,为杗,为梠,其用也博,可择而取。又有红蕉、白苎、细葛、青麻、山桑、野柘、槐黄、蓝青、柂子、檽皮、真红、紫□之类,可以为华身之需。荔枝、龙眼、櫖橘、余柑、林檎、黄弹、朱樱、白柰、架樘、鹿櫖、杨梅、乌椑之属,可以为适口之助。言其药,则有香薷、牛膝、黄精、薯芋、交腾、马乌、地黄、鼓子、薄苛、茵陈、紫苏、香附、茱萸、甘菊、扁豆、香根、苦篓、茴香、蒲艾、遂□、黄蘗、木鳖、莺粟、羊乳,或生顾渚之紫笋,或产交州之薏苡,靡所不有,未能殚纪。何今昔之不同,叹曰月之云逝。是以横笛一声,或伍牧童而来归。烂柯一局,或学樵父而偷闲。石崿崿者,为方士之室。草蓬蓬者,为隐人之庵。安禅有座,登真有台。曾现天灯之瑞,尝留仙鼎之丹。石鼓之声犹响,剑石之纹尚瘢。窄而险处,号引战之门。坦而平处,为息马之湾。古来遗迹,吾岂虚谈。胡为感慨,尚可览观。峨峨乎,有莫攀之壁。渊渊乎,有无底之潭,各立深浅,分为二三。芝兰同芳而馥郁,藤萝交翠而□鬖。源泉混混,流声潺潺。一条瀑布,万仞垂岩。其白也如练,其青也如蓝。其溅也员如珠,其盛也深如盘。金刀剪裁未为易,玉尺量度诚为难。时有神龙变化,如恍如惚。或飞或潜,或出或没。或激而为雷为霆,或奋而为□为□。或沛然而雨势祁祁,或油然而云气浡浡。祠侈褒封,民无怠忽。鸿蒙既判,遂古之初,孰为措置。以丽堪舆,既分秦都,未入汉图。所治南越,惟君无诸髻椎污俗。世守一隅,韬光晦迹,孰敢谁誉。自唐贞观,册名上都。风声壮丽,气貌魁梧。宛若数里,耸拔一坡。钟青铺而阛阓,接潮声而盘孟。振其墩曰传筑,支其岗曰香炉。维水之白,维石之乌。前洋之为肘,为腋,富山之为趾,为趺。此上此民,是田是庐。何乃陵迁谷变,时易事殊。五季遭乱,十姓并驱。岂期王氏,自谓黔愚。内溺淫侈,外事科敷。宫室无度,游畋自娱。时靡有定,不遑启居。使乌惊而兽遁,几绝生息。使山童而木削,遂成丘墟。毋乃苏氏迭出,是以眉山一枯。人有常言,事果不诬。始自建隆,至於祥符。朝廷文治,乡校诗书。迨时厥后,名公巨儒。相为汲引,无复踌躇。独先於诸郡,踏破仕途。朱紫背项,车马门闾。昔也,此峰之灵,以物之秀。今也,此峰之精,以人之储。呜呼,辐南轴北,曶来黑往,何此峰之不老。托以神,而是降爵。秩有加,聪明不爽,诱诸人以为善。慨斯文之未丧,况神藏於密,道隐而微。自知谨怪,恐涉狐疑。大义颇羞於曹植,十年深愧於左思。姑作获麟之笔,毋贻覆瓿之讥。

灵济宫赋

龙衒图龟鬻书,何谲怪而诡异者乎。诘叫之泰元,泰无嘿嘿,叩将求索於惟象之初。羲姒告叩其故兮,咨曚曚而未察。挟既觉於玄乌兮,倏以自造而归之。冥冥謈巧倕之揆正兮,章玄文而志。画非筵尊之启前兆兮,彼灵氛而莫神。观幽人之□髴兮,守以又玄而莫莫。电焂忽而翕赫兮,羌不可兮。弥测乃穷宇宙兮,孰预其终。等堪舆兮,长无极。是以五帝亭亭,三皇绎绎。神囿兮,有制祇堂兮。有式蹴赢踏列以涉今兮,谁复参差而不辄。九天之寥邈兮,安放安属。何剡剡而来下兮,鳖峰是宅。陟纤□以扢嘉坛兮,直晓烧而造。天眺青胪而下盼兮,蒉土乎丘岳。云谲波诡基之连蜷蜷兮,肇於东平。原唐之溘而□騀兮,趾裂鼎而成峰。岧岧然,若驯驮之驷。昂昂然,若赤驱苍龙。览樛流於莲华兮,挹素灵而心爽。灵山之傧□嶵巍兮,袭青气之丰融。九阡九陌之坛漫兮,井般庐而连局。朝潮夕汐兮,道汪流而潨潨。信矣,夫岳祇渎鬼,后媪育灵。其年政和,咨官是营。作噩贞于则壮兮,土木石工之告屹。然砥石之柱华然,雕、玉之楹崭岩兮,飞宇崷崒兮。层甍列焚橑以布翼兮,缤缤然相以交错。重析迭拱兮,甍甍增增而复峻。增阅阆阆其朱开兮,扈则称岐阳之石鼓。略垣塘之佳嵬兮,炳炳乎丹青。邃阐秘室之嶾磷兮,从延伫於荒忽。东廊西序之纵嵱兮,抱地势而相婴。又有麟毫之箔珠翠,甲乙之络罗孔雀兮,张金鹅。缀黼纯兮,敷底篾。受宝符之缑山兮,感黄金曼陆。未足以古。瑞兮,间以琉璃而婠缀。彤芝之云气腾腾,博山之祥烟郁馥。杉松歌玉楯之风,槐桂挂文窗之月。或寨土以潴泉兮,杂溜声而活活。鱊鮬之与鳜归兮,掉清漪而发发。溶余庆之嶝宏兮,纳大千於一粟。淑龙首而发仞兮,频霄回於灵塔。曰外相属,前沓后合。殊形异观,莫能殚述。至於阶级之有等差,仪卫之有号令,左低声,右肃静。魍魉兮固,肩垒荼兮。呵禁蔸魖兮,不敢喘息。獝往兮,束手听命。将事之夕,斋宿唯谨。颙昂俯楼,或退或进。端容兮,正色。目存诚兮,肃敬俨然。图像之生狞,气焰之灼灼番番兮,态罴之士。业业兮,貌琳之卒。虎头兮,燕颔。龙韬兮,豹略。罗弓矢兮,树旗旄。执瞿戣兮,仗刘钺。泯其迹於无声,藏其机於不测。坚柳营之壁垒,示辕门之整肃。使尔绝党,殊邻遐方。疏俗梯山兮,航海毕献其方物。视此馆兮,来宾有亭。请写以为王会兮,贺太平於今日。恭惟皇上,亿载万年,为父为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修乃文,偃乃武。忠为甲兮,信为冑。礼为干兮,义为橹。搜诗社兮,猎词林。游墨场兮,聘翰国,将迨群於崇璟。追庆云兮,□白甫。东壁腾辉,灿然可观。伟哉,凌烟阁,人物之盛兮,尽腰金而袍紫。又如西冻仗狮子胡,寻撞之都卢。舞絙兮,挥霍。藏橵之要妙兮,梨园之曲声呜呜。楚娃兮,吴艳。秦娥兮,卫妹。粉白兮,黛绿。饰纨绮兮,缀金珠。饱侯精兮,厌鼎肉。八珍络绎兮,分御厨。众嫭并侈,姁偷何□之道。子用心之巧也如此,靡敢艺,慢以为耳目之娱。天门兮,洞洞。无阶兮,可羾。名与德之盛兮,日月争光。万钧兮,未足以为重。何乃处之以无为,惕然而若恐。亲亲以睦兮,序伐木之章。鲁侯燕喜兮,献閟宫之颂。名咨堂兮,缬四字以为规。婉婉寓其意兮,亦庶几乎能以警众忧。虞失得征之易兮,尚以占。文未丧兮,亦颜亦孔。回平之作籀篆兮,上可板於轩颉。熊经龟息,用以观其缴兮,即来今之黄任徐董非至。人其孰能与於此兮,敌可拜宣封而受天宠。重曰奔雷公驱警跸以呜兮,戒雨师而洗尘兮,飞廉撝呵。励厥声兮,神母掷。大先启行兮,驾龙辀而载。云旌兮,八鸾五凤纷纷。其交迎兮,乘清气以上。征兮,驱闾阖而造紫庭兮,曰出入而靡有停兮,下倒景而上。光耀明兮,百味。旨酒将荐馨兮,藉以芳芷。虽杜衡兮,澹然寿宫。安可宁兮,永永。尔祀何千万龄兮。

文兴庵赋

一日,有好事君子,袖香而叩於予曰:吾乡之宫与庙各有碑,余庆堂亦有记。文兴庵塔,其为道场,未可以小可目之,何不为措一辞。意非敢后也,盖为道场将废,未获其人,以复其始,坐此惭愧。今因子之问,姑摭其事,以为有缘者劝。乃赋之曰:

鳖峰万仞兮,去天一握。蜿蜓而来兮,不知其几起几伏。突然为青铺之三峰兮,尔庐尔宅。揖岗峦之拱护兮,眷西顾而徊徘。非驴之能蹴蹋兮,龙象之为穴为窟。奉如来之真舍利兮,粒粒如含桃之衒金碧。毡包席裹兮,载以骆驼,而来於西域。座之以为塔兮,削以水沫,而刻其山。骨甍甍增增之级有七兮,巍巍其高卓。像千佛之化现兮,运风斤而精凿。神火青而不热兮,烛斗牛而上薄。人天鬼神所瞻仰兮,欣予志之相逆而惧悦。晨昏之作礼兮,且拳拳於晦望弦朔。此先祠之故庵主兮,释修偈之是作。比干之胤曰怀贤兮,实为乡之檀樾。假木鱼以惊众兮,声夜呜之山鹤。功一就於众香兮,一盂一勺。元符之铭志於石兮,尚有稽其岁月。言不可既兮,兹特举其大略。净慧之号振於古兮,谈西天之快乐。文兴之名着於今兮,乃儒人之意。有托祠宣圣兮,志于学。祀元皇兮,干于禄。广惠之有殿兮,清贞有阁。右叩於玄天兮,左瞻乎东岳。延导师於安养兮,趺青莲而焯灼。现千轮慧力之色相兮,不御铅华而带缨络。如员应之衣白衣粲粲兮,或示以朴。如明觉之挂金栏采采兮,或称其服。慈济之以医而活人兮,不假乎参苓桂木。英列之以孝而致身兮,化世俗之薄恶。命尔堂而曰证会兮,神乎莫莫。楼千门之五凤翼而飞兮,檐牙高琢。房库之有次兮,复经营於庖湢。僧繇鬻其功於丹青兮,污或漫於黝垩。百以器之既备兮,靡有坚心而展力。事事之竟有成兮,固非一朝一夕。复其始於宣和兮,如章如吴如郭。继之以曰徐曰周兮,再经理而为之广拓。自元符迄于景炎兮,完新修旧之既数。嘉尔志之忠且勤兮,将为河沙亿劫之封植。敢舍心而捐废兮,於俯仰而无怍。烛龙不常耀兮,熏黄忽其湮没。麝火之烬己灭兮,未能嘘之橐籥。大厦之将颠兮,未能支之以一木。慨古人之飙化兮,孰可与而咨度。来者吾不闻兮,独憎欷兮,结帽乱曰何。陵谷之交错兮,何世途之□踔兮,何营营乎蜗角兮,何舍本而趋末兮,何嗟老羞早而缩恧兮,何怐愁而不之觉兮,何盗车而不遇之伯乐兮,何章画不得工陲而志墨兮,何前修之有遗迹兮,何坏此路之辄兮,何谓不实而有获兮,何时赛修为理之□□兮。

自辨文

予之所作,人皆以.为迂诞。今日之迂诞,异日之受封袭爵。以此为验之迹、进身之阶,如君者之未知也。昔有《搜神记》《神异志》《幽怪记》《山海经》《幽冥录》,当时所作,莫不以为迂诞。至今读之,使人感慨而已,谁曰不然。予尝读圣人书曰:子不语怪力乱神。及观《获麟》一经,《盟誓》之辞,灾异之事,屡见而屡书。或者议之,以其言出於公羊、左事、谷梁之口。始作俑者,圣人亦不能诿其任,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甚矣,材之难也如此。夫文章,天下之公器,非则辨是,何辨之有。予有所作,不知是邪非邪,请为辨之。段文昌所作平蔡碑,太守陈珦去之,独有取於韩昌黎之文。昌黎公虽后世之所钦服,朱不知苏内翰所谓,不知世有段文昌之句,财视段文昌为何如。子之所作,故无段文昌之材,存之可也,去之不可也。如或去之,虽有此记,谁无此语。夫其必欲存之者,非以为夸当世,耀方来,簧惑众听也。不过,后之有事於庙者,观吾记,见吾行事,不以暗室而自欺,敬神之心油然而生矣。记既作矣,刻之,书之,必得其人,予故敢用为请揆君之心,必有其说。东坡公尝曰:平生不为人作行状埋铭墓碑。至於撰司马温公、富韩公之行状,则曰不敢固辞,终非本志。君之所以为书碑者,是亦以东坡自任欤。虽然蔡邕谓卢植曰:吾之为碑、记多矣,皆有渐色,独於郭有道碑为无愧。子敢以此为请云。

塞谤文

予自领仙职以来,普度而后,未尝一日与人交接。时虽有片言只字,无非诱人之善语也,苟非其人精纯所响,征兆莫报。若夫水旱疫疠,意外之变,是皆子之弗德,惟有恐惧修省,曲尽销御之道而已。至公无私,疑问则有□,杯如响斯答。今之箕笔不可验者,盖其间有一等罔象,非赖行巧设奸,假以狐妖鼠怪,窥其户,阒其无人,而文饰其说,致使垂错钓夸。奚云是谓人可欺也,而神可欺乎。语曰:可欺也,不可罔也。鱼目隋珠,真赝可见。有识君子,毋惑滋甚,反为神羞。姑作笔为塞谤之辞云:天其神问,神居冥冥。胡然化笔,剡剡厥灵。编珠缀玉,皎如日星。班张买马,莫之与京。活人之书,韩康永湆。阴阳宅兆,郭公景纯。赢粮景从,车盖塞门。德镂人心,何千万年。今也不然,藏神於天。出无入有,世谓之仙。虚无缥缈,嘿嘿何言。岂期夜鼠,假以狐呜。颠倒缪错,使人不平。持神之悦,具男具兴。云谁之辜,珑断贱夫,欺不可罔。或敢侮予,积恶灭身,人祸鬼诛。若等儒冠,肖貌如人。鬼神无常,岂昧之闻。昔日之灵,汲於经营。今日之晦,庙事已成。自衒自鬻,惟神之耻,绝笔有歌,久属人耳。歌以讯之,无从诡随。斯文是作,以塞谤语。

非神赋

女娲氏之断鳖足兮,浑沦始离嵩泰。衡恒华之嵯峨兮,其神曰祇帝。舜柴而禹巡兮,秦禅而汉祠。遂右之传而不证兮,谁谓水龙而木夔。予之鼻世兮,基於下邳。发采石之孕灵兮,涓鳖峰之瑰奇。嗟魂毁魄渊之瞬息兮,冥招瞢间以驱驰。哀清庙之荒唐兮,白睨茀第之委蛇。欲毁冠而裂冕兮,视世途之险巇。大厦将颠而不理兮,恐一木之莫支。岁昭阳之大荒落兮,吾剡剡于罗池。假毛锥子以为言兮,颠倒而妍媸。或谗巧而嘐嘐兮,儗儗以为吾欺焰。掉舌而葩叶兮,喋喋乎秦仪。汝愔愔而解兮,宁质质而自持。筲器小而□蠓兮,胡井眢而管窥。腹便便而蛲蛔兮,不若盛酒之鸱夷。蘖谷生朝终自灭兮,短狐伺影竟何为。天地漫漫而无极兮,死生浩浩而谁知。阮瞻之辩是非兮,骨囱化为尘泥。谓吾言之不足证兮,巫新麦以为期乱。曰天道之福善祸滛兮,如表立而影随。彼谲诡而祖狂兮,羌犹豫而狐疑。敬神如在左右兮,予嘿嘿而何辞。

莫毁碑辞

莫毁碑者,言碑之不可毁也。辞者,声其罪之辞也。其辞曰:甚矣,时俗之变诈兮,黠鼠智狙。栀貌而蜡言兮,效汝曹之嗫嚅。巧画竟莫壮於犬马兮,唯鬼魅之是图。不涉大行而涉鱼凫兮,又熟知其畏途。玄灵之次郁兮,匪若木之不灵。怜萤之逐暗兮,谓长夜之冥冥。彼兽面而人言兮,不离猩猩。蟒蛇其可以吞鹿兮,乃自狡而穿鳞。以射苎为养勇兮,羿卒陷於厥躯。黩彼货而遭兮,崇反急於妻孥。黡之恶将害盈兮,覆以臧而怨书。刻尔石之珍厥宗兮,妣以聆其呱呱。倏曛黄之西没兮,忽沃焦而东注。观天网之弦覆兮,孰三面之能去。吹齑於托而羹兮,犹执热而不悟。亡轨之可鉴兮,故作邯人之踵。步武鼎不可於潜伺兮,何庸口吻之喋喋。鼓末至於埋没兮,而日炙中立之声。焰灼兮,何为女子之谗说。元戎之精忠耿耿兮,何迥忏人之谋。孽公论之有优劣兮,□非私而左韩。因靺辐而有感慕兮,知造物之好。还典刑具备兮,万世不刊。彼昏不知兮,纵肆凶顽。焚传将以沦经兮,邵与卢而孰存。白石之牛不忍其解觫兮,於亮奚冤。或祸福动人兮,仪毙于门。或幽冥异路兮,致责於温。岂今昔之不同兮,事无果报。抑水火之妄谇兮,不敢漏言於慎鳌。黔赢非姚异兮,德潜通於彼。昊是以福善祸滛兮,用天之道。投鼠尚且忌器兮,彼胡不思欲。以一指而掩众目兮,夫谁与欺天。天是椽兮,咎将执谁。莫毁碑兮,予又奚辞。呜呼噫嘻,如是诸斯。

徐仙翰藻卷之三竟

 

徐仙翰藻卷之四

喜雨颂

灵济崇建祈雨道场,恭奉鹿苑开山应真菩萨,卓锡圣水,祇奉供养,随获感通。敬序其事,以为喜雨颂,榜于泉亭,垂示将来,用启归依之念者。如是我闻。师有偈曰:人皆极目云霓,我向此时垂雨泽。誓顾无边,其为慈心利物之意。云何指大眼孔,便把作急时抱佛脚。举似怎不会得桑林之野,祷于山川,山川宁有神乎。旱既大甚,涤涤山川,靡神不宗,毋曰祠神何益。神本非神,抑人心有所感而召致也。惟师之灵,得於如来神力。持戒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议。乡民所信向,固非一日。余五百年,蒙师之力者几何人。自去秋而冬,迨至春三月不两,种未入土。此诚危亡急迫之时,谁肯苍鹅而软血。假信於蛇医,又恐为识者长发笑也。亦曰:闻禅师袖中,惰龙可驱,以效鞭策,遂礼请于我师。随车而雨日,在壬寅后三日,霏微四布,丙午雨既足。黄童皓叟踊跃,喜交相庆。曰:应真开山雨,致香献颂。

修东井文

东井之创始,见於石刻曰:熙宁八年岁乙卯闰八月十三乙巳,迄今二百二十有四。熙宁以前,方其井砖,其甃栏尚存,具载章珏舍东井阑六字。珏,五代间德望之士,考其时,为石晋天福八年,即闽天德之元年也,合而算之,上下三百六十有七载。盖物久则坏,数也。坏而修之,亦数也。井湮而圯,于兹四十年余,乡闾蚩蚩莫之指,视非慢也。下如浚□,上如悬崖,欲断未绝,其险若恐,无所容其力焉。至大改元岁戊申蒲节之前二日,日将西,奖有风雨发作,卒然而成一墟,泥石俱焂此。天将以假手於人而欲修之,所谓数也,信乎。有土此有民。民,天之民也。蒙天之福,顺天之时,承天之心,谋卜协吉。越四日,乙丑鸠工,运石而搬泥无计。上之鳖峰之阳,有藤焉,其大径七八寸,围其长直,七八丈余,假以为索,何造化之巧,岂非天有以相於尔民者欤。如月七日甲午,石工、土工毕集,迄乙巳告成。与向乙巳日,合数乎?抑天乎?曰:天也。敢记其事为文,示尔人而祝尔神。其词曰:天相尔民,风雨是因。历言协灵,征工以兴。既渫用汲,潜流拾汉。养人济物,其功用博。八神八方,王戚干将。殷辚军装,呵禁不祥。人受其福,年登乎谷。饮泉知脉,蒙天之泽。完旧复新,迄用有成。永保安宁,乾,元亨利贞。

塞井文

井之为义,大矣哉。在天,则属二十八宿;在五行,则为水之精;在人,则为饮食之用,不可一日费也。井之不可废者,以其水之能养人济物而然也。夫苟泥而不洁,旧而不清,则为废井也。故圣人作卦必曰:井泥不食,旧井无禽。此正以为旧废之井泥不可食。至於禽鸟不来,是不能养人济物,反为人物之害也。巷东庙地,其山发於鳖峰,蜿蜓而来,不知其几起几伏而歇於此。昔有人焉,凿山为井,掘井及泉,将至九仞,而犹恐废其功,是亦以养人济物之心为心,虽伤於山而无害。今也,入乎井而不能上乎水,则井之功废矣。渴者不可得而食,污者不可得而濯。跳梁之蛙不呜,涸辙之鱼几死。舍置不用,於兹有年。阴阳家所谓玄武中箭,医家所谓膏盲痼疾,众议纷纷,此山之受伤也不浅。尔来习俗更革,里闾惟悴。高材多戚戚之穷君子,无赫赫之光生。意凋残枯槁沉溺此,日莫之为甚。将谁尤乎,罪之在井。岁至元癸巳九月吉日丙子,乡人以塞井之议,祷於子,予答之曰:塞之吉。故为文,以告诸井之神:昔有耿恭,凿井十五丈,整衣拜,井水泉出。又有朱博御史府吏,舍百余区,井水皆竭。均是井也,何利於耿恭,而不利於朱博,是亦有私耶。惟尔井神俯首听命,而应予曰:非私也,数也。有水者,数也。无水者,亦数也。有水而开之,无水而塞之,宜也,於神亦何容心哉。然则数之所在,人事系焉,故塞之。议所由兴也,塞之。曰:今塞之日,鬼神守护,呵禁不祥。既塞之后,家富而给,人寿而康。

修庙难文

修庙之责难矣乎,吾闻之矣。终岁佣役,工费无已乎。朝斯夕斯莫敢遑,宁难矣乎。竭其耳目,力瘅心思,难已乎。梁桶之腐黑者,今已修。盖瓦之毁缺者,今以完。赤白之漫漶者,今已鲜。谁之功也,谓之自为之也过多,侣亦可以诿其责而辞其难矣。虽然东池之水文涸,西阶之铭未立,内宫外庭凭附之质不称,为子之心,将何如。譬如适千里,及门而复,是非男子之所为也。男子之所为,以义为重,见义而不为,无勇也。古之义者,惟孤竹君之二子,特立独行,不顾是非,夫岂有求而为之耶。如子之义,出於天性,其与钓名嗜利之徒,天渊之隔。四方人则既闻而知之,虽不质於鬼神,可以无疑,又何待子言之谆谆。《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於屋漏。其所以神明交者,必有其当也。宫室既修,墙壁既设,百物既备,然后飨而致之,又从而思之,则畏敬之心油然而生矣。否则,外貌斯须不庄不敬,则慢易之心入於欺神也。不惟欺神,亦欺人。不惟欺於人,人亦自欺。夫何济济溱溱之有乎。后之有事於庙者,陆斯堂,读斯记,必有问焉。八人者,修庙之人也。其始谋者,何如人。其次同谋者,又何如人。始如彼其勤,终如彼其怠,是亦人也,奚心哉。天下之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始俱善,人道毕矣。难矣乎,此吾之所以汲汲焉,是欲斯其始,而成其终也。为子之说,则曰:今之士,非财不可。天不雨,鬼不输,抄化之说不可行,乐施之人未多见,其计将安出耶。吾为子谋之曰:凡众之动得其宜,要必以义为利也。不以利为义,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义之一字,子其识之。吾想同事者,蹶然而起,负墙而立曰:弟子敢不承乎。

告成序

天下之事,始非难,而终为难。《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易》曰:狐涉水,濡其尾。盖言始之易,而终之难也。故君子敬始而慎终,始终如一,夫是之谓大吉。苟始勤而终怠,甘为小人逼进,无成之谋之徒欤,觖觖然,焉用彼哉。且如本宫修作之事,方其始也,凡八人。及其终也,七人。其有专心一力者,仅三人焉。以此见天下之事,始非难,其终为难也,信乎。虽然所谓终之难者,於予固无加损,第识者观人,有以飐其不终之志。况欲以此为福田,而求利益耶。兹者六七人,明集於庭,用伸告成之礼,功在社稷,刻铭金石,锥千载而下,夫谁敢忘忽之。所有毛牲椒醑,礼过於奢,诚忠为予之羞。《礼□檀弓》曰:夫祭,与其敬不足,而礼有余,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此礼与敬,既以俱足,奈何告成之文,侣有责不足於我者。所谓神之灵,则灵矣,胡为不少灵於人。斯言也,几乎隘矣。夫富贵人之所欲也,欲之不得,必有所求焉。维尔六七人,同力王室,既能善始以善终,吾固知其有大有为之志,天道神明,福我善人。山呜谷应,随响随答,又何律笔舌之谆谆,以为予言。子不见,凌烟阁上图像功臣,凡二十有二人,其所以始终着臣者,曰魏征,曰萧瑀,曰段志玄,曰刘弘恭,曰姚思廉,曰虞世南,曰叔宝特,此七人而已。今吾子七人,苟能以终始自期,异日致身於庙堂之上,必能以国家之务为己任,何患其不为凌烟阁七人之事业,岂特修庙而已乎。予敢以此为勉,而序於告成之后云。

驱疠鬼文

《传》曰:晋侯有疾,梦熊,以为疠鬼。而后韩退之,刘禹锡诸人,素号聪明特达,世所共钦仰,亦亦有疟鬼之说。或作文以逐之,或赋诗以遣之,於是,始信秋虐冬疠,是名之为鬼也。夫鬼也,无形无声,安能而病夫人者乎。况人为万物之灵,天之所以覆之,地之所以载之,日月之所以照之,风雨霜露之所以四时而教之,谷粟桑麻衣之,食之,吾观造化之注意於人也不浅。苟人道不立,其造化之所谓天地日月、风雨霜露,吾亦不知其所以为天地,为日月,为风雨霜露,谓之而然。呜呼,然是特块然之物矣。造化既生斯人於斯世,又何容斯鬼而为民之病耶。非鬼也,鬼非病也,是皆饮食不节,声色是耽,甘酸苦辣之煎其肠,腐其胃,喜怒哀乐之乱其性,溃其神。身非木石,攻之者众,其何不为病。虽然古人之病者,灌之以汤药,攻之以针炙,未有不瘳而遂其生者。今之人病者,汤药不可得而攻针灸,不可得而及吁信是鬼之冥顽不可化。吾奉上帝命,守此土,治此民,其有为荼毒而害虐吾民者,按之女青玄律,必在千千斩首,万万截形,尽使为扫穴之兔,无为漏网之鱼。然后可以怏吾民之欲。弟以下元颁赦,姑乃歌子美之诗而告之曰:子将髑髅血模糊,手提掷还崔大夫。鬼其有灵急去,急去,急急去,须臾不去从天斧。宋开宝八年乙亥春二月甲子,鳖峰老人。

驱旱魃文

惟汝之旱名曰魑。吾知汝之先曰炎氏,以火德王天下,有功於民,世尊之为炎帝。门户巍巍未昧于前,何汝之不肖,不修操行贱薄如此;付形甚丑,秉心不艮,毕方之毒,回禄之灾,不如汝之甚也。夏后氏象物铸鼎,汝用是惧,率其种类徙於雕题黑齿之国,亦有年矣。尝与夸父氏争雄一方,反日影而逐之於赐谷之问,道行苦渴,欲食瞑渤太泽之水,竟不可得,遂窃生盗饮於人间世川,原河洛一汲几尽,致有桑林之颂上闻于天,明正典刑,殆生殄灭。周宣王齐景公以仁心待汝,不为汝责,自后遗种滋蔓延至于今。吾奉上帝命,守此土,治此民。民之终岁勤勤,以食为天,天心之仁爱吾民。何云不得化,雨不得施,伊谁之由,惟汝是尤。禾之秀者将实,谷之实者将坚,岂不之思,而为之荼毒,以至於此极也。腮汝且人之形,秉物之性,揆汝之心,其忍乎。草车已具,模粮已备,酌汝一杯明水,明告汝曰:雕题黑齿之国,汝之故都在海之南,朝发可夕至矣。今与汝约,尽一日,携尔朋,挈尔俦,驾尘扩风,即便启程。苟不听五。言,是冥顽不灵,照依女青玄律,凡为民物害者,国人皆日可杀,杀之。上天有纪有纲,罚及尔身,弗可悔,故檄。

驱虾蟆瘴文

蝗不入境,虎抱子而趋,此守土之灵之责,此当为民除害也。今番瘴气,名日虾蟆,今作文逐之矣。

予尝读《南史》,问有丘杰者,以啖生菜得疾。余岁,梦其母告之曰:此虾蟆毒也,吾遗子药三丸,可饵之。果而下枓斗子数升。然则虾蟆之为害也,信乎。夫水族之虫,各有三百六十种。类蠢兹虾蟆,於天地间,最为弃物。形貌痱磊,手脚爬沙。其腹彭亨,其颈蹙葱。色混泥涂,食残粪壤。跳梁乎井干之上,入休乎缺聱之崖。所居如彼其污,所见如彼其陋,朝夕唯唯,聿役于鬼。天生德於予,虾蟆何为哉。或者又曰:虾蟆之精,为物之妖,月于望,则撑肠柱腹,张层咚嘴,猖狂而得志焉。绿青冥而雀跃,食太阴之精光,淑扰天纪,暴珍天物。如此痴驭,天且不达,况于人乎。今也百姓何辜,罹其疾苦中之者,起于毛端,发于骨节,其始也。昏溃冯塞,眩瞥荧惑,其少进也。体反筋倦,腰重头旋,鼻涕流雨,喉咽生姻,喙唾胸呕,内燥外乾,似渴不渴,而后苦热作焉。单方煤毒,回禄嗣灾,焦头烂额,如坐火坑。虽欲骑巨灵,举斗杓,束取渤海之水,洒而擢之,不足为快。或祖辰戌,汗出乃止。或苦热既退,乾嗽复然。连日沉滞,有加而不廖。我推其端,其谁之由,夫岂秋行夏令,阴阳之不节欤。五味适口,饮食之不节欤。目视玄黄,耳务淫哇,声色之不节。何医师不能加之以药剂,何炙师不能施之以艾灶,诅师口牙之霹雳,符师刀笔之纵横,心劳而目拙,功罔而效迟。众想咸至,虾蟆是尤。吾奉上帝命,守此土,治此民,而虾蟆悍然不死,沟壑为鬼,为魁,为魑魅,为魍魉,幽阴跪侧,奸险邪癖,傲虐是作,罔有恢心。短狐射影之妖,蝗蛇啮草之毒,亦不如汝为害之甚也。汝罪滔天,国人皆日可杀。今与虾蟆约,尽率一日,其率种类,共徙於万山湖水之东,偷生寄命,勿为吾民害。不然,则是虾蟆冥顽不灵,若罔闻知,吾专委蝈氏焚壮范,以灰酒之。然后断其首,剖其腹,脍其肉,与国人共裂而食之。必须灭其种类,以快吾民之所欲。虾蟆闻斯语,惊且惧,各穿绿衣,屈膝庭下,乞贷命于予日.二柳车已备,草红已装,自甘黜伏,即日启程,愿王赦其罪。於是作文而促之曰:聪明正直兮,吾所以神。天命有德兮,念此下民。蠢兹虾蟆兮,物之妖精。幸灾乐祸兮,胡为不仁。上于天宪兮,寒暑错行。民气不舒兮,僵路颠倾。卢扁怆惶兮,功罔参苓。巫现吮咀兮,事涉冥冥。下民何辜兮,疾苦频仍。蠢兹虾蟆兮,罪恶贯盈。众怨所萃兮,怨汝之名。欲啮汝骨兮,俎酝其身。我怒斯赫兮,如雷如霆。专委蝈氏兮,明正典刑。屈膝于庭兮,情实可怜。一辰号乞命兮,万死一生。蠢兹虾蟆兮,若果有灵。明听予言兮,改过自新。万山峻拔兮,湖水澄清。汝之安宅兮,启处遑宁。深逝远伏兮,遁迩潜形。速去速去,急急如律令。

宋开宝八年乙亥春三丁未作。

皋杀赋

越人尚机而信杀,自古然尔,至今风俗不可革。人有疾,且忧也怜。於巫现之徒,戒之曰参苓,罔功必须杀,以为命。且有谤讪,惑众取媚,因作皋杀赋,以自释。其词曰:慨堪舆之颠倒兮,员屡方冠。阴曀痈而□漾兮,泉飞而潺湲。夜夜游之滴血兮,山林险隘。射工伺影兮,潜听侧而行奸。奈燕石之问珠玑兮,莫卞真赝。梯裨混黄梁兮,谁复赓乎。载受瓦金雷鸣兮,咸池绝响。夸莫母之姿色兮,拓闲陬子奢而靡颜。野乌入室何吉凶兮,谊怅恨而自悼。世贪铺啜其糟腌兮,原餐菊而纫兰。流俗之抑扼兮,宠蚁灯蛾。六淫生而不节兮,霜露奚感实。沈台骆为可证兮,在岂怪而不经。提戟将矢如辖之卜兮,言污而词诞。龙马之呈象兮,后燃契而协灵机。杀而求活兮,兢南风而莫挽。寇猖狂而心醉兮,咸木必神。{以妄而被焚兮,皇其弥旱。将吞炭而哔哔兮,宁面壁而演。鱼总生何辜而天昏兮,气□媢而烦冤。假回平於驿史兮,眩兮,影於杯蛇。夺造化而律吕,觊冰谷而回春。母附缓以为尤兮,执幽昏而昧昧。谓昌阳而亦不可以引年兮!又何进乎墓苓。纶网密则形诰兮,嗟谷鲸而何忍。亦以世泅个兮,终感厕妖而不醒。徙薪不以为德兮,客焦头而烂额。伊谁之由兮,鄙夫贪餍,设奸巧而为言。惟罪之渠魁兮!人惟而鬼责。借金铁而剪戮兮,使陨越而就陵乱。日非是是,非相是非乎。人胜天定不予欺兮,明留昏黑。争驰驱兮,赘疣竟溃。诚可悲兮,孰为弹冠而振衣兮。鼓其瞪而烛其迷兮,郁郁不昧。宁为之辞兮,微予则尽。被发而而侏□兮。

徐仙翰藻卷之四竟

 

徐仙翰藻卷之五

真人朝天自赞

上朝帝座,身进天阶。光依日月,职掌三台。列宿拱卫,云汉昭回。东方龙角,独占斗魁。

真人回宫自赞

华盖房驷,辅弼严明。羽林将军,左导右迎。填适迭奏,律吕合声。荣归天府,万里云程。

注福司赞

积善之家,家用平康。维尔福星,简简禳禳。俾寿而富,俾炽而昌。子孙千亿,惠我无疆。

注录司赞

鳖峰疏杰,龙首轩品。维尔禄星,杲杲光芒。相尔多士,焕乎文章。摩肩接武,金门玉堂。

永安留守查元帅赞

维查元帅,气刚而直。缮甲治兵,制赋足食。机速为神,百战百克。折冲万里,职在辅国。

武安留守边元帅赞

维边元帅,灵运后身。幼颖而秀,性出天真。料敌制胜,兵出有名。有征无战,职在安民。

魏博节度使左监门魏元帅赞

维尔魏将,边寄之重。义不以力,仁不以勇。八战八克,七擒七纵。用则无敌,师不在众。

都统军使右监门赵元帅赞

维尔赵将,号令纲纪。信赏必罚,外修内理。入守虎关,出涪豹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都监军先锋刁元帅赞

维尔刁将,师出有名。貔貅百万,分闽外营。动於不意,微乎无声。赫赫斯怒,号日神兵。

雨部赞

电光闪闪,雷声轰轰。震威万里,龙首峥嵘。用作霖雨,慰我苍生。风云庆会,千载太平。电掣雷掀,云飞风起。甘雨以时,农夫之喜。乃宣乃亩,黍稷疑荒。有实其积,万亿及秣。

集英赞

飞铁跳刺,扶弩张弓。雀竽象板,鹰驾莺笼。盘承仙掌,花探天工。金球公子,醉赏春风。

宫娥献寿赞

六官富贵,月裹嫦娥。金钗珠履,红粉翠娥。轻轻腰舞,细细声歌。玉卮献寿,王母仙桃。

荤厨簿书作庆寿宴集

一行第一盏,鸾脯凤胎大,族银丝粉羹。次行王母献寿,仙韶法曲,只应在业仗。

素厨簿书作聚仙宴集

一行第一盏,天香七宝异,和玉条粉羹。次行群仙献寿,云韶乐,只应曹文姬。

八物珍体,五齐宝器,六斋玉食。

彩戏婴童赞

太平之时,十雨五风。农夫有庆,相贺年丰。管声嗜嗜,鼓声逢逢。手舞足蹈,快乐儿童。

膳部乐府赞

膳夫掌食,物用八珍。太师掌乐,律吕合声。乐以侑食,食以辨腥。既醉既饱,诗歌太平。

仙乐赞

琼瑶宝殿,脑麝香飘。杨妃奏曲,弄玉吹箫。小蛮腰舞,越女声调。金卮献寿,一部仙韶。

仙厨赞

沈香雀舌,味香而洁。福果仙桃,金盘罗列。若奉甘露,尔供玉屑。若作醴酒,尔维蛐蘗。

奉祠人求寿赞

友松沈立甫赞

构厦之材,凌云之姿。贤哉君子,有以似之。

霜标雪橾,本来负抱。画出丹青,人道是我。

友梅周目元赞

骨格清奇,精神富艳。本钟造化,何须粒点。

友竹周目仁赞

清以立心,直以立身。直哉维清,君子其人。

岌岌堂堂,尔貌何怪。自抱贞心,丹青莫绘。

友菊章华伯赞

惟德也馨,惟材也秀。君子人焉,独有其有。

介烈高洁,韵与形别。玲露寒霜,不变其节。

友兰僧吕立赞

千仞岩头,曾展神通。而今入室,四大俱空。

书燕喜堂东边掌籍

恭奉慈旨,应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今照勘本人,委是世家盛德之后,合赐子孙众多,各以功名贵显,以贻厥后。

书燕喜堂西边掌籍

恭奉慈旨,应积善之家子孙,必有兴者。今照勘本人,委是温恭克让,笃实至诚,合赐以子孙千亿,本支百世,用彰厥善,阴隙着闻。合赐子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注锡无疆。出《汉书》。

灵济庙注福司

恭准三天门下符下,钦奉命:凡厥庶民,汝锡之福。奉此福者,天之福也。惟天阴隙下民,初协厥居,予曷敢有越厥志。告我友邦君越尹氏庶士御,明听予言:民之所欲,汝念哉,俾

炽而昌,昌而大,日富,日寿,日康宁。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百福来备,使民宜之。汝则顺其职也,合下本司,仰照听,依准奉行。

本司恭承勑旨颁降该,钦奉帝旨,合行积善之家注福条宜:

一曰介以眉寿。二曰以贵驭民。

三曰衣食富足。四日家用平康。

五曰父母双庆。六日夫妇齐眉。

七日子孙众多。八日农桑重积。

九曰果蔬擘毓。十日牧羊蕃阜。

十一日百工巧便。十二日商旅安贷。

灵济庙注禄司

恭惟三天门下符下,钦奉帝命:有德尊以爵,有功报以禄。奉此爵禄,天之有也。今天其相,民敢弗于从。凡为民之秀者,日士。士之善者,日君子。故孟子曰: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孔子曰: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此所谓君子之仕,行其义也。一日爵,以驭其贵。二日禄以驭其富。虽日太宰之权,皇汝之职也。告我友邦君越尹氏庶士御事,咸听予古闷:我闻吉人为善,子孙必有兴者继。自今积善之家,汝则注之爵禄。合下本司,仰照骆,依淮奉行。

本司恭承勑旨颁降该,钦奉帝旨,合行积善之家注禄条宜:

一日孙子聪明。二日人才秀伟。

三曰禄受自天。四日保庆延年。

五日家道殷睦。六日良配温和。

七曰世代多男。八曰仕途顺利。

九曰车马仆从。十曰冠冕辉煌。

十一曰禄崇秩显。十二日永袭昌隆。

徐仙翰藻卷之五竟

 

徐仙翰藻卷之六

友序

同门日朋,同志日友。为朋友之义,不谄,不欺,不奢,不溺,必须得於心,然后谓之同也。夫苟朋而不心,日面。朋友而不心,曰面友。君子不与焉。今吾子以画赞求于予,予以五友命名,日友松,友竹,友梅,此岁寒之三友也。日友兰者,此孔子所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香,与香俱化矣。日友菊者,菊於君子之道诚有臭味哉。此五友之义,信其然乎矣。夫画莫难於写真。写真非难,莫难於写形。写形非难,莫难於写心。人心不同,有如其面。君子小人貌相类,而心不同者,荀舍其心而求其貌,是以小人。为君子虽有此画,谁无此画。今吾子既以五友称,当以心友为耐久朋也。故曰:论形不如心。

画士传

予尝读柳子厚之《梓人传》韩退之《朽者王承福传》而后感焉。夫传者,传其名也。既想当时,梓人朽者,滔滔皆是,岂独杨潜、王承福者乎。太史公尝谓任安曰:古者富贵而名,磨减不可胜纪。此二子者,获名於二公之传也,幸矣。今有人焉,以画自呜,予恐其名之不传於世也,辄敢效公之故事,而为之传曰:闽之积善里,有灵济王祠,于兹有年矣。丹青之饰,默昧不镯。墙壁毁堕,几为春蚓秋蛇之穴。岁至元之癸巳,乡人修之,欲更画而新之。俄有舐笔和墨者,接踵而至,用舍未决,而卜於予。予不允其请,乡人愕然,以为异,是岂有解衣盘确,值值然而未至者耶。一日,忽有画士感梦而来,始信予言之验。载瞻其人,贞确端懿,雅不羁俗,儒其衣冠,不言其姓名,亦不知其为何许人也。是日君子人与,与议正直,则慨然曰:贪夫循利,烈士循名,仆此来为名也,非为利也。仆之名,闻於他邦久矣,独此邦未之闻也。试可乃已,庙之护壁,旧画不完,乃令作笔成之。趋起然,犹有难色,亦未见其能也。旁观者柑掌而笑曰:虚得名矣,此乃依本葫芦、按图索骥之技,何足道哉。予复以东西二序,再命之画,而戒之曰:

夫画有六法:一日气运生动;二日骨力用笔;三日应物象形,四日随类赋彩;五日经营置位;六日传移模写;以子之画者,可以六法参而谋之,出于形骸之外而求之,庶乎。画士曰:唯。於是研丹,吮粉,淡墨,浓姻,执笔熟视,往回数日而就。所画介冑之士,一百二十有八人:主将者二人,掌印者二人,持节者二人,执斧铁者四人,驭马者二人,伞夫者二人,捧帽小厮二人,刽子二人,传令而指使者四人,通事者二人,鸣金鼓者四人,击折者二人,挥韩信刀而进者二人,挥斩马刀而拱立者八人,手枪而腰剑者二十六人,先锋排阵者四人,揭名旗者二人,举号旗者四人,建功旗者二人,八卦八阵旗者共十六人,鹰猎者二人,南国进贡者八人,其余各执弓矢戈受矛戟之类,而服役焉。肖貌威仪,行伍整肃,气势联属,首尾击应。井井乎其有条,截截乎其有理,此真得於太公韬书、孙昊兵法之方略也。又有仆御者二班,四十八人,腰金佩紫,恭职用命,前导后迎,左倍右侍,曲尽其妙,恍乎如有人焉。凡有知识者,各争睹而言曰:子之画,固工矣,何前日之粗,而今日之精。何前日之劣,而今日之优。古人有言:大功若拙,大智若愚。其斯之谓欤。画士倪首,徐徐而对日二仆前日之所画者,因其象而成其形,备其体而全其用。他人有心,予忖度之未易,心口争也。所谓若拙若愚,信其然乎。仆今日之所画者,心存目想,神领意悟,随机命笔,合乎自然。不知其所以为精为粗,亦不知其所以为优为劣,尽吾艺之所为而为之,非他所用智巧之术而为之也。然则,子之画之名,可得而议耶。画毕,书于壁曰:某年月日某人笔。笔之者,记其名耳。呜呼,彼若尔也,是亦欲以画而求名於天下后世也。欤,凡人之生男子七尺躯,於天地间为最灵物,桑弧蓬矢,四方其志,要必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则男子之事毕矣。否则,缄钳默塞!耗咤窒惑,甘心瓶罂,如醯鸡然,至老且死,而与草木俱腐者,其视画士,得无愧乎。画士谓谁,玉融蔡梦辰也。作蔡梦辰之传者谁,宣封灵济王也。

答周庄翁碑跋

予前后所着所述,特自娱戏耳,正所谓野犬食芹,而不知蜇於口,惨於腹者,以味为何如。猥辱高谊清文,有如硕河注水之势,褒扬蕾)德,赫乎洸乎。至于山川之灵,人物之盛,意必有瑰奇道艺忠信之民,生其间。如君者,怀材抱器,郁郁久矣,苟能奋励出奇,少答所遇,是亦予之所深望也。予之所谓神者,以聪明正直为德,措之四时得其节,施之万物得其宜,初非阿曲彻福之所媚者为神也。夫百物朝夕之所见者,人人皆不注目。闻其异者,则共睹而言之。君之所为跋者,是亦望其异者之所作也。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此非神之诗乎,予敢用此,以为谢云。

跋周庄翁易图说

灵济,特庙号耳,何王之见称闻之者,不无得罪于春秋之笔。图说之辱我以跋,固不敢辞,第惟《易》之旨义,最为深奥,其可以管窥蠡测耶。愚欲作笔,又恐为负苓者笑,姑摭先辈议论,勉强跋之,中间未尽来意,斤而削之,幸甚。经学之不明久矣,我国家崇重学校育人材,先以明经为第一义。宪司宣明教化,典章经学,每经设经谕一员,其为训导之意,甚汲汲焉,勤勤焉。夫学之所以为经者,惟《易》最为幽深隐颐,未能易晓而尽识也。学王弼之《易》则高谈理致,其弊失於荒唐。学京房之《易》则专守象数,其檠失於拘泥。得於此者失於彼,得於彼者失於此,及其至也,二者胥失之。见心子周子三山周先生,公辟之云仍行也,家藏《遗诰易绍正传》,兼理致,象数两得之,其为言也,粹然一出於正。《易》有六十四卦,每卦必论主爻。爻各有象,为之图。图各有理,为之说。其说有得於理致,其图有得於象数,一以贯之,并行而不相悖。吾谓子周子之所学精於《易》者,夫岂一朝一夕之所能。良弓之子,必学其为箕。良冷之子,必学其为裘。若非所传之正,安得为之图欤说,而尽得《易》之精髓欤。一日,子周子之同舍生,不知其为何许人也,袖其图与说,而请质於予。予愚陋无所闻知,睨而读之,虽未易晓,略识一二。譬诸食物,至於遐方异味,岂有不嗜者哉。累欲作笔为之跋,使镘诸梓,以广其传,庶亦不负子周子之所学,弟恐予之名氏无闻,不足以称之耳。子周子名壮翁,字直伯,见心其自号也。平日与结构者,皆有闻之人,必能为之跋。予其将为覆瓶也,宜乎。大德三年,大献渊之重阳节后四日,鳖峰山人跋。

效景纯迁州记为志名

高陵深谷,孰是主张。胡为封树,世不羲黄。迨及中古,景曩北郁。赤松仙去,安有《青囊》。后天之学,郭厉黄杨。狂澜日倒,膑里施粒。虎狗相肖,指认微芒。尘俗眼孔,失之偏傍。乾坤大化,是纪是纲。谁泄其巧,云山苍苍。益土崇已,枝叶流芳。维星之魁,职典大常。双双鹿马,雨雨云阳。日出沧海,照耀四方。月临帝座,西掖文章。天一生水,源深流长。出於天空,入於太乙。勾陈跋乎,腾蛇隐慝。自东祖西,为渊为泽。腰金束玉,贵人侍侧。谁谓爪藤,生花结实。考之图经,盘匏入格。顾祖之龙,势来形止。回抱有情,必冗其耳。日吉辰良,危西应瑞。不在其身,在其孙子。岂道明龙,仳头贴尾,所喜天禄,悠悠千里。吹拈扶危,迎神逐鬼。山止为足,莫堕其辙。错认牛眠,犹嫌兔缺。阴盛阳微,各操乃节。此是天然,初非人力。心巧目专,何庸针石。古人有言,吉人吉冗。孔墓於今,不荆不棘。卜葬之后,更加阴隐。百世其昌,绵绵瓜爬。吾非青乌,周卜之吉。志而留之,姑铭于碣。铭曰:

有个老爷,手执模锄。胡床据坐,斥逐青蛇。蛇化为龙,环绕我家。谁谓瓜藤,结蒂生花。松根蟠结,枝叶繁。勿须放足,牛角嵯蚜。勿须反镜,呈丑髻斜。对案齐眉,巧饰六伽。腰金束玉,名聚京华。光依日月,翰苑操麻。道逢书生,阴惊可嘉。欤子凿之,诚耶伪耶。因铭于石,目者矜夸。祖德之灵,人力莫加。曾元云仍,连茹拔茅。

书训

读书者,教民相亲睦之道也。人生八岁,则入小学。十有五岁,而入大学。学者何,学乎书也。书乎,书乎,其务,记览为词章,以钓声名利禄而已乎。要之心有亲睦之道,其为人伦之大者也。然观圣贤之所以教民相亲睦者,且载于书,有志之士,固当熟讲深思,而问辩之。苟知其道之所当然,先於其身而行於家,自於一家而形於乡,由於一乡而达天下。化民成俗何,莫非亲睦之道,之所以为教也,是以治天下之道。自亲亲始读书者,其教民相亲睦之道也欤。

棋说

序曰:一日,有客衣故衣,击麻鞋,似不检之状,扬声大呼,难於画者曰:亲睦堂,此神之所以教民之意也。今子之所画,书有诚,琴有畅,画有赞,似与亲睦之意稍不逮。棋之为艺,起於战国,教民战斗之事,非以害诈为心,争伪为智,智者之所不为也,恐非得神之意,以为亲睦之教者矣。画者无以对,请聿於予,予为之说:方正为局,取己乎也。正直为道,无党偏也。黑白为子,有分别也。骈罗布列,定纪纲也。随机处变,相应援也。一先一后,伯揖让也。一胜一负,无所争也。是以学道从政,勤劳罢倦,必以此为从容,宴息养心,游神之乐。其与小人荡而无度,将以自败者,不可同日语。谢安得之,以授其侄,玄以成将帅之略二,王导得之,以学其子,以序瓜葛之欢。然则为棋之道,是岂特以诈害为心,争伪为智。而为战国之事乎。故孔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有问者,予以此对。

琴畅

今书日琴畅。《风俗通》云:凡琴曲和乐而作,命之日畅。此畅为亲睦堂,作畅,即操,忧愁为操。歌南风之诗兮,鼓吾之琴,声音条畅兮,乐而不淫。巷不止於邪兮,以正人心。其弦有大小,尊卑明兮。其声相应和,友悌情兮。其制合尺寸,四时成兮。其音女以乐,世太平兮。#1

徐仙翰藻卷之六竟

#1 本卷末缺文二篇。见目录。

 

徐仙翰藻卷之七

诗句

上林府判古今诗

幽沈谢世事,俯默视兴亡。昔日知为汉,今朝料有唐。

深陵变成谷,沧海几成桑。夸父走千里,诤人仅尺长。

谁愚复谁智,何寿亦何殇。蠢蠢蚁恋釜,游游蛾扑光。

喜心先辟竭,忧害去田蝗。鹰以不明死,鱼亦贪饵伤。

人情掌反覆,特俗面炎冻。艳滪水三峡,崎岖路太行。

不辰汉牛斗,无分背参商。弹指恨千古,回头梦一场。

富哉夸晋楚,诈也斗苏张。縿臂夺兄食,直躬证父羊。

能言猩呢呢,相噬虎强强。礼鼠拱而立,驮牛躅且狂。

白鹰攫狡兔,黄雀捕螳娘。举世俱禽战,伤时歌凤凰。

诗书阁高束,仁义路犹荒。红粉醉坊市,朱门习管簧。

谁知杀青简,空自死黄肠。亥读直为豕,璋书错作鹰。

色难分皂白,术乃尚缁黄。入粟拜都尉,纳赀为骑郎。

人材滞辽水,豪杰隐芒阳。窘窘争名版,孳孳绊利缰。

峨冠嗤鲁俗,左衽效胡杜。鴂舌人人粤,文身在在光。

恶声常入耳,剜肉莫医疮。刻木法何酷,种瓜政不良。

天行多失度,阴气上干阳。日月如旋磨,乾坤似泛航。

浮云常浩浩,下土太茫茫。四海尘雾鳗,中原兵扰攘。

群雄争霸业,五季失王纲。寄阖临闽郡,分藩守建康。

英名冠东海,仁德席南乡。血食传千杞,精魂居一方。

旧祠将毁顿,古庙恐颓僵。鸿泽今方集,燕巢犹未光。

不妨卜鸡骨,重整第睨堂。画绝长康壁,泥新孔氏墙。

公输就规矩,司服饰衣裳。工逸事已遂,碑成诚所望。

中山拔毛颖,震泽伐苍质。鱼茧淘沙净,鸾箕附翼翔。

托言徒莽浪,作事甚乖忙。玄学知吉凶,金科发秘藏。

文钦韩吏部,句羡段文昌。横草功何有,撞庄力不量。

冢谈传陆氏,阁记梦滕王。诗赞神生岳,文非鬼啸梁。

古书言可证,祀事礼宜庄。继圣犹专孟,知天岂畏匡。

斯文如未丧,吾道岂能彰。仰慕先生操,争传君子芳。

挺生文豹蔚,旧厉步龙酿。碧玉珊瑚树,黄金貂尾档。

隶精称子敬,书健抗元常。倒水绎光耀,摩空气慨慷。

获麟将绝笔,献缟望投章。灵德惭孤陋,高材为发扬。

如君称令誉,积善有余祥。记在名俱在,子忘神不忘。

愧无缣以赙,介以福禳禳。

陟降散仙三岛客,缥缈虚无不可测。魂魄毅然为鬼雄,惟尔聪明兼正直。

荆人尚鬼越尚机,春秋以来旧风俗。我今处世何皇皇,独驾穷途多感泣。

本无斗心弄铅药,谁肯娘然自塞默。学尊孔孟进韩柳,力排佛老斥杨墨。

将崇孝悌去奇褒,欲反骄奢尚敦实。咄咄书空真怪事,果信洛阳人不识。

吁嗟蜀栈高巉岩,岐首於菟互吞噙。木中水上事不闻,只见乡原德之贼。

谁知暗室有神明,甘与小人为鬼魅。剥剥啄啄门外声,孤呜枭噪争饶舌。

利赀长距跨坛场,怪辞骇众多诡谲。谁鼎不卞膺与真,捧心岂料为人疾。

黎丘丈人醉且狂,安得扶奇不掌拍。为谋不忠交不信,远举云中役声迹。

碗瑛不可焚昆冈,芝兰莫使混荆棘。善善恶恶郭公墟,来事冥冥黑如漆。

天生明翼不偶然,只恐文章远断绝。东村先生何许人,前辈典刑推第一。

丰城紫气射斗牛,少年声焰犹赫赫。江山千里月平分,正好秋光涵水碧。

世情反掌苦不常,中流汕泅波浪激。贞观丘壑谢尘物,寄饭牛车歌白石。

危冠长佩鹤袭衣,高揖群公追甫白。文章捷敏得我惊,斧凿无痕地橄裂。

蛟龙海底弄角牙,红旗闪闪青红色。鸿都碑文今已成,车乘千辆填街陌。

鱼琴马瑟会知音,一台二妙争磨刻。我惭华苋惨肠胃,敢向屠门夸肉食。

商丘之未不可弃,落以斤刀引徽缠。人言一字直千金,愧无锁谢右军笔。

石矶老人何贪琳,十万阴钱大需索。关西夫子不复生,暮夜无能谢王密。

啬夫喋喋人所嫌,俯颜汗背徒栗栗。侯门如海了不闻,岂是合人多限截。

敢使客卿作通使,大开太仓发一粒。倘令祠宇甲天下,万口一辞公之力。

青玉明珠不足报,愿言寿比南山相。公侯子孙复其始,好将此事作阴系骘。

获麟歌

歌获麟,歌获麟,麟之为名配乎仁。牛尾马足溜其身,较然一角不触人。

声清音浊合律吕,行步折旋中规矩。不履生虫不旅行,不折生草居择土。

仁哉麟哉兽之灵,此兽一出时太平。满谓太平当今日,不图今日不如昔。

不如昔,异物殊形常问出。章义之山乌如鹤,名日毕方生一足。

见则调火焚人屋,朝不敢变夜不烛。又有鬼车号夜游!十头十口连一喉。

妞如车轮声哑呕,血滴人家家凶忧。天地生物付其质,何此为凶不为吉。

世情变态多好恶,闻吉则喜凶则怒。吾闻凶人作祸殃,尤甚鬼车与毕方。

仁哉麟哉不复见,安有吉人日为善。吉人获福凶获祸,祸淫福善天之道。

武孙车马遇大商,获麟於野为不祥。赐之虞人问孔丘,孔丘感麟作春秋。

春秋之教以为中,胡为绝笔以为终。仁哉麟兮时不遇,绝笔之说吾道穷。

孔丘已死数千载,世道不古谁感慨。吉人凶人吾不知,褒贬幸有春秋在。

斯文未丧求诸神,托言垂世犹丁宁。吉人为善善是劝,凶人为恶恶是惩。

孔丘圣人莫与衡,姑且绝笔歌获麟。

绝笔歌

人生栩栩梦华胥,憧憧往来为利趋。孔孟已死不复苏,仁义之道为何如。

断蛇帝子握乾符,随何食其骂腐儒。平生不读半行书,朱轮华毂大门闲。

争夸驰斛富金珠,一掷百万喝枭庐。月脊耗既莫睡吁,重译吩呕言朱朱。

覆酝不食谋何疏,魍魉责影见何愚。馒行作赋比子虚,着棍涤器自当炉。

投关几死杨大夫,滑稽落魄无廉隅。

文乎,文乎,何无之丧乎,安得穷鬼不拍手而椰褕。

吾故知夫伯鲧之沉於羽水兮,化为玄鱼。叔之虎目豕喙兮,死於贪污。

杨食我之为羊舌氏之祸兮,母聆其孤。

神乎,神乎,探为世道之忧者乎。设卦以断吉凶兮,何须算竹来庭除。

正直以为德兮,何须椒桂击构炉。文章以为言兮,何须三寸掉张苏。

呜呼,知变化之道哉,其知神之所为乎。

君不见,文游公之修江渍庙兮,梦有感於成都。

种世衡之致广梁於渑池兮,用搏手者为前驱。

又不见,于宝之撰《搜神记》兮,号为董狐。

彼何人欤,彼何人欤,辄敢论鬼为虚无。

豫章太守之谈春秋兮,丧其躯。牛渚矶之燃犀兮,幽明异途。

已矣乎,已矣乎,获麟之笔绝矣,吾不复言乎唐虞。

梁父吟

青布变成罗,古谶人皆日。星缠应斗牛,分野属问粤。

左揖巨灵鳖,峰峦耸律硫。右揖方山岩,石壁高崛吻。

潮水出天河,盈虚取松月。一日一来朝,回环江刻屈。

黄氏拨沙经,沙形象鱼鳜。又有丽伯韶,图经作柠筏。

三峰联鼎峙,平地起一突。郭公《青囊书》,此为凤冗窟。

风水真奇绝,精神多发越。人人尧舜民,古朴尚吁佛。

士以诗书显,槐阶走车轨。百姓安於农,田毛兔科率。

待诏金马门,百艺精其术。商货日中市,大书泉府揭。

行乐太平年,春风多快活。迩来不如昔,往事梦恍惚。

造物真鬼狡,乌兔更黑曾。不闻击壤歌,中结愁郁郁。

不闻乡友助!虫蛇互吞龄。不闻忠与信,器讼相告讦。

不闻仁与义,诈力争强倨。不闻飘讽精,雷腹食糠艳。

不闻机杼声,卒岁无衣褐,夷齐死首阳,不复采薇蕨。

房杜家声坠,不复夸阀阅。孔孟老儒迂,清谈多老佛。

汉楚信谗谀,憔悴叹贾屈。问之何因尔,风水气已歇。

昔有山环合,今则风路阙。昔有潮水平,今则潮水竭。

昔有夹衔松,今则是剪伐。昔有井泉涌,今则井泉吃。

莫道时使然,阴阳不可忽。风水非人为,独有井已掘。

汝口何其愚,吾口不容讷。有废必有兴,有败必有发。

山水自山水,人物自人物。文章岂不贵,君子终豹蔚。

农事须及时,雨苗兴也勃。陶朱富天下,孳孳利毫发。

薄艺胜良田,穷年须屹屹。劝汝莫好闲,如马失衔极。

劝汝莫非为,官典有刺刖。劝汝莫贪荒,激射伤面目。

劝汝莫饮酒,酒醉因就脆。劝汝莫欺心,欺心天祸罚。

劝汝行好事,好事芝兰辖。汝看灵济宫,姓字书檀越。

一乡称善士,万古名不没。吾言真苦口,铭心作碑碣。

喜雨

九轮照烛热如火,山川涤涤田苗稿。穑夫汗背苦焦劳,

望极云霓眼枯燥。剪瓜断发事不闻,谁肯桑林为民祷。

燃顶灼臂办心香,尚冀天心作悔祸。江湖之封令太严,

六丁不敢开金锁。旗龙圣迹碑犹在,馒说鳖峰龙老耄。

奈何时俗巧追曲,外貌斯须心己随。乌冈勖凤插天山,

壁路险滑人希到。此时此水亦偶然,居邻岂不求之早。

乘除有数数有天,惟象无形高浩浩。东海上人赫厥灵,

已泄天机明汝告。日落西山作愒言,西戌之谶何深奥。

斯言契券不我诬,瞻仰明灵如在左。果令社令起丰降,

马鬣一滴天瓢倒。既优既渥富田畴,白叟黄童齐舞蹈。

腰嫌刈熟喜年丰,杀鸡拟准尝新稻。尔民报事终不忘,

荐以溪毛苹与藻。惟神敢自有其功,上答天恩为雨贺。

谢林府判香信

鬼神之说竟何有,无声无影本虚空。土木凭寓未为圣,问之略杓识西东。

剥琢门外声,那知有客来。孔融坐视神骨紫玉坷,胸中磊落气吞虹。

传示先生巧骈珠,清光照破睡骊龙。得之瑰怪愕且喜,颔额咄暗忧愠愠。

子期已死不复生,好音谁辨商与宫。强欲缀缉失蹊步,宁甘默塞等盲聋。

吾知此来意有谓,数纸岂是答鹅笼。面颇背汗奚敢去,达观眼孔海川容。

先生衢出伸蒙后,五经子史颇精通。忆昔长安少年日,金章星绶佩玲珑。

回首世事如浮响,空教独驾欢途穷。章甫缝掖难适越,今人什九竞南风。

几多豪富反颠倒,五陵土俗昔不同。羲娥驰逐莫能闲,幡然须发雪飞蓬。

何以行乐山水问,袖出青囊访郑公。认取当来方寸地,付与儿孙学老农。

请林经历书碑

丑口失其政,五季争雄豪。四海煎鼎沸,中原生蓬蒿。

十五学书史,二十持干戈。媲琳数百万,跃马渡淮河。

册府荣公命,留守持麾旎。淮人迎笑语,男耕复女噪。

开运入南闽,不敢犯秋毫。峡南道青布,高峰耸巨鳖。

祠堂像伴真,屹屹立山阿。龙首更庙祀,其年号政和。

尔民勤报事,荐以溪沼毛。阅历四百载,伊途难风波。

判判扬厥灵,序事何其多。谈舌久不掉,字字舛且讹。

画虎反类狗,众口徒嗷嗷。诗书束高阁,后学失丘轲。

闻公义之材,数纸博白鹅。文章冠当世,出口如悬河。

笔阵扫千军,籀篆颖与科。银钩凤翼飞,铁画龙委蛇。

凿石作碑碣,着手为击学。予事与公名,万古终不磨。

寄南村居士

南村居士,以诗名於江海,亦有年矣。倏起来归之咏,盖为母死未葬,故不忍想然而去鲁,寄迹鹿山,薄营葬事。一日,袖香有叩於予,予窃古人句为一绝,以勉之。又辱示我以狐白裘《鱼嫣集》,粲然满目。敬就集中,因众韵以和。正暂呈丑,岂宜锾梓。毋乃以紫乱朱耶,况敢欲知於奇人魁士之流。获序与跋,褒奖过多,未免效颦,缀缉草堂先生语体古律二十二韵,辄附狐白裘序后,少伸谢臆,呵呵。

萱草久已死,荒芜孟母邻。呜呼就奄空,寂寞洒衣巾。

行李千金赠,征求异俗贫。既今蓬鬓改,减烛翠眉吨。

画地来所历,无家任老身。高天意凄侧,为汝鼻酸辛。

本自依迦叶,行歌非隐沦,号山无定鹿,倚杖更随人。

瓦士传神语,门庭畏客频。浮世有定分,况我堕胡尘。

挂席上南斗,危楼望北辰。熏风行应律,沧海阔无津。

交熊遭轻薄,虚怀任屈伸。劝君休叹恨,遇我宿心亲。

磨减余篇翰,逢迎念席珍。吾甘杂霭昵,双羡画麒麟。

望帝传应实,褚公书绝伦。高岑殊缓步,耿贾亦宗臣。

密竹复冬笑,微馨借渚苹。清谈见滋味,侧望苦伤神。

鉴彻劳悬镜,思波起涸鳞。晚看作者意,复以物为春。

晨气钦有托,知余懒是真。礼加徐孺子,相见几回新。

代周全拟芙蓉城

羲娥驰逐何逡巡,只谓绛老不知年。公乃厌世而上仙,孤之不幸孰为怜。

仰天大呼泣涟涟,形僵神丧几若疗。

盖棺事定倦欲眠,莲莲非梦目所瞇。宛然容貌笑吗吗,屋梁倒照月婵娟。

鹤冠鹤氅驾龙耕,前有蝉骆后驷驸。

左幢右节舞编鳄,空歌广乐声喧阗。松柳门巷闹市座,迤逞岐分南北阡。

石壁碑铭谁所镌,蛎鸾钩画跳复翎。

直道西东殿两边,金星斗字应星踱。西日靖善居之偏,束日真一属太玄。

殿上星灯万斛莲,异香馥郁夺龙涎。

问之傍人事可研,指视此处日钧天。旧有主者但与佺,今当举代非具员。

俞日公也称世贤,千劫相遇善因缘。

尝从眼氏授琼编,索穷隐颐获真诠。雨泽沾濡及九泉,复以斋法明且镯。

功行之数满三千,名书玉简柴珠滨。

未肯就位尚迁延,帝言此事有经权。天上差乐亦所便,何必反顾更连蜷。

人人珠履冠貂蝉,钳缎仙服美更鲜。

束厢西糜序班联,来来往往飘风烟。上揖下授礼致虔,声名文物盛四筵。

公生不与物争妍,未死时刻便升迁。

厥子服□将执鞭,天阶壁立峻极颠。六十力士身披坚,可妈气焰狂也环。

只见毛寒栗起肩,魂梦如飞去复返。

蕉鹿之说信有然,幽明一隔甚天渊。往者如斯若逝川,隐若阵侧徒忧煎。

未能终养效粥谊,固当致毁躯是捐。

芙蓉城事世所传,欲追坡老续遗编。吊庐人事百冗缠,笑声暗哑难俨骈。

我非好弄事谈讥,欲示来者知其然。

公之寸地坦而平,种以瓜扬欲绵绵。巨信天道直如弦,乃蒙帝眷宠且专。

嗜欲将至闻必先,欲昌厥后显厥前。

汝家簪绶蔼门填,会将旧物复青毡。惟汝之贤慕参骞,母贞先志自作愆。

业精书史力勉旎,切勿他学尚管弦。

公之盛事真福田,世泽之流非涓涓。大厦何止八百禄,席公之庇乐安全。

时思奠享进豆迁,以永世事必勤拳。

子之为梦情是牵,伊人所见非倒颠。符合有若根株莲,事事征兆叶筵衅。

造物无言妙斡旋,示公之德为汝宣。

姑述之事表之栈,旁观缩手恶亦憧。

赠林东村公

殷辛荼毒娶有苏,东海上人伏牛渔。祖龙煽怒火其书,硎谷之惨祸可辜。正则彷徨远女类,愿与彭咸日康娱。

鹧夷子皮号陶朱,奚事扁舟浮五湖。精气沈溺膏液枯,盲聋暗哑甘自愚。批捩之迹常次且,咬哇之声何呜鸣。

九包不复托高梧,夜呜昼伏为驯狐。吁嗟时俗纫秋萸,草下江篱与褐车。天梯石栈名畏途,若比世途犹崎岖。

渤海大壑号归墟,若比爱河犹贪污。向时学富盗穿审,孳孳为利卫之徒。坦坦为诈谄吁吁,能鄙相笼甚智祖。

皇帝王霸时事殊,不闲揖逊如唐虞。上宇下宙一游条,古往今来即须臾。万荧暮布属太虚,幽旦缪缠过隙驹。

谁测鸿灵有太初,汪芒之国守封蚂。黄龙负出五彩图,神龟八卦泄天枢。古书陈迹真不诬,休谈庄老似虚无。

庙食经年四百余,昔曾持节守江都。嘉熙圣诏雨沾濡,灵济褒封耀里闲。迩来祠宇欢荒芜,重新创立大规模。

自作碑文投暗珠,伊谁持重借各誉。如公魁略称大儒,节概耿耿弥九区。词锋笔陈为前驱,三军褫魄走系昊。

玉篆荧煌为发舒,乞铭求记何踌躇。两书不报竟何如,作语犹嫌口嗫嚅。惟以灵德配堪舆,序事为言予姓徐。

答问造坟

北邙旧墓何景景,城都富贵千年期。碑刻姓名大如斗,问之孙子今有谁。

吉凶当年非不卜,造物反覆竟何为。祸福无门人自召,方寸心中是福基。

吁嗟世人愚且痴,大家何必隔藩篱。不思自有同宗鬼,况是连理又连枝。

兴始王陵今何在,葬母宁甘号孝儿。君不见,金陵王气旺,秦人曾厌之。

后宫生武后,高宗非不知。国家尚如此,人事夫何疑。掘冢焚尸非盛德,

己所不欲人勿施。两家各存阴隐事,上有神明不可欺。

答周世遇问事

南走越,北走胡,西入秦,东入吴,总是英雄大丈夫。

迤浬出门去,手持蓬矢佩桑弧。河阳花富贵,任我自骑驴。

人生交结无老少,情意若蔑孳。昔有陈与雷,今有黄与苏。

君心我自会,何须卜越巫。

今也一向是亨衢,一饭饱嘉蔬。平安两字喜家书。

答吕先生问马米事

葛川老人王方平,偶过东吴访蔡经。时人不见仙人形,只闻空中车马声。

金盘玉盏罗八珍,酒阑一奏云和笙。须臾乘风仙佩举,虎驾龙车奔紫清。

遗我一卷名《黄庭》,丹砂本是米化成。五色耀人光且明,仙中日月不留停。

沧海水浅复扬尘,却吠巴县橘中人。何为世俗争抗衡,女髡额黄为何物,

怆忙快赌输与赢。君不见,冥海有枣大如瓜,瀛山有李大如瓶。

橘中乐何如,枣与李餐之,可以保长生。

勉蔡画士

人言蔡氏善丹青,虎头将军身后身。精粗善恶有标的,风神气韵得其真。

前年九日来相访,画出精兵鬼神状。

猛士腰间大羽箭,毛髡森森耸人望。东西两序福禄星,一点一画犹精神。

文章朱紫满朝廷,始信儒冠不误人。

上画真人朝帝阙,光依日月位星辰。下布雨泽驱雷霆,亲承帝旨福生灵。

归来洞府奏仙乐,袖惹御炉香薄薄。

两边问出玉阑干,银钩高挂朱帘幕。曲破六么细腰舞,百戏诙谐名意思。

独有寝殿画未成,知君好手重毫素。

不可去兮不可去,画者如君亦可数。一年一年复一年,俱道心坚石也穿。

本来风月不论钱,一饮一啄皆前绿。

却说只教许氏子,不知桃桂是神仙。旧年传曲意未尽,今作古诗也勉旅。

答生员问眼疾

人言五蕴俱是贼,岂谓天公慎眼白。宁甘刳剔挂吾门,谁肯效颦夸紫石。

伏生书债犹未偿,诅信共王留孔宅。

柢因忧道非忧贫,何为珠泪陨眶睫。一航疾痒莫能搔,迩来赤烂且昏扯。

自愧聪明不及前,精神枯槁越沈溺。

灯前焰焰晕生花,髡霏青黄问绿碧。指认归鸿归那处,幸识东西及南北。

明月胱脑罪蟾综,台镜尘埃谁拂拭。

折肱前后几华陀,金篦点药针芒麦。莫是疤疾沈膏肓,奚事皮肤顽不入。

满七除二言何污,笑杀符师弄刀笔。

巫成已死不复生,吉凶祸福谋叵测。料想君心常坦坦,莫道丈人多命薄。

推请其由谁是尤,自号书淫兼传癖。

悬髻刺肉何不峻,穷年九九竭思力。青衣童失厥守,一夜西风动旁砾。

木叶凋疗烈於冬,山林之志梦己缺。

问之叔和何因尔,指下寻之日关脉。微弱浮散那能知,六淫不节气交逆。

吾非於陵为朋俦,安识李嘈三可咽。

闻知神火斡洪钧,宋阳里子有妙诀。茫茫昧昧本无言,且学团辞试提挈。

熊胆膏盲出肘后,付与先生聊塞责。

先生声誉驰四海,愿求一字为口实。

托东村公作记

维神有记,既蒙篆盖,欲求一记,发扬其美,以成其志。必须得孙绰之文,然后刻石,护为古体三十八句,自一至十,十复至一。

碑,志。维神,颇异。非要名,姑序事。虽喜推评,尤幸不弃。血食居一方,名闻传五季。始於开运甲辰,今则至元癸巳。八千精骑慰闽人,四百余年立庙地。聪明正直惟德是馨,祸福吉凶由人所致。吁嗟世途蜀道难於天,安事诗书汉王斗其智。贩缯屠狗滔滔樊嘈灌婴,献册赋鹏碌碌仲舒贾谊。祖诈相尚邻里如结雕,狼贪太酷上下交征利。世无常贤赢金一经,谁辨曹娥碑阴八字。伸蒙先生学有传,简肃侍郎公其孪。既承铁画银钩,须得烯章锦思。祠撰江渎文,庙作罗池记。材果无双,篆成绝四。假人为,发己意。有求,托庇,忱,愧。

饯君行

错错错,何须歌龊龊。错错未是错,无奈世情多薄恶。君莫说,荔子枝头红闪烁,赤此吐卯金乌啄。千户封君良可夸,瓮中起舞笑自乐。丰城剑,昆山璞,此语于今空摸抹。岂詹尹之不我灵,抑壶公愚,我以朽索。错错错,何须歌龊龊;错错未是错,今岁在涊滩,明年名作噩。雷声隐隐天鼓呜,外龙奋起生头角。四海苍生霖雨望,直上天池身跳跃。君莫说,年来苦屯剥,鸟惊曲木鱼伤饵,又似寒龟头入壳。不见老农勤且辛,春耕夏种望秋获。世事皆如此,心坚石可凿。错错错,何须歌龊龊;错错未是错,寄言束墅子,林子非是蕉覆鹿。桓谭极论谶不经,谁知一箭果然中秋鹦。今日是何朝,指教人过七月朔。后朝是何日,十月二日叶吉卜。风潇潇兮,马踯躅。路遥逼兮,车陵铄。担双仍蹑层借问,清源此去更几里。风土复,何若地阔海冥冥,此有峰峦高卓。荦人烟虚,闲处是古夹城廓。县令弩矢作前驱,越贾胡商相属托。明月珠水,仓玉满红,珍异金丝络。珊瑚碧树二尺许,更有胡椒八百斛。关市有条章,公征复私榷。所得何多多,毡包席发载驴骆。祝君勿忘邻家翁,归来分我一一勺。错错错,何须歌龊龊。而今也要牢把捉,弹暮局面最不干,这回一着是一着。勿作践君行,此篇为君作。先觉觉后觉,二三子,陈一略。弧矢四方志,谁肯填沟壑。富贵不在天,自立还自卓。殷勤相勉旎,错不是错。

偶作可笑

可笑可笑,莫睹其微。格物致知,大学之要。

自然而然,神明之妙。不识不知,冥冥杳杳。

言不吾证,事亦可诮。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如子之才,声名显耀。如子之志,山林味啸。

题相如柱,修城都庙。彼何人斯,志亦不小。

希颜亦颜,谁日不肖。今子之谋,目何其眇。

今而不为,日月旋远。老之将至,勿谓年少。

自暴自弃,甘牛马走。吾言书冲,子性自晓。

聊集俚语,真是可笑。

答问事

门重重,松锁不开封。借问主人翁,却在西头不在束。任君且住,消息馒在通。明朝鹊噪喜情浓,此日再相逢。我髡未蓬鬃,平安两字,是我家风。那堪月色朦胧,又见嫦娥唤女童。双成姓董,王母腾空。而今好事,眉开点红。

答问生活事

用贫求富,请问其维。□伯贩脂,张氏卖浆。

那氏浊氏,琦顿周杨。如此数辈,各取其长。

熙熙壤壤,财利之场。古人有言,工不如商。

答陈耨仕问事

鱼化龙,禹门消息近。雷声震动惊百里,此时雨足农务起。借问前村保雪裹,闻道布谷声声急。早着工夫龙可喜,龙可喜,又见一番桃李。云开雨霁,燕子衔泥。对语富贵王孙公子,赏春归去。争斗绮懦纯裤,那更有黄金满坞。金满坞,陶朱是本坞夷子,改名易姓归故里。齐门鼓瑟时不遇,回视相印如敝屉。如敝屉,人生周蝶梦栩栩,奖君时光只如许。但存方寸地,分付子孙作主。五、六、七为数,此是前程好处。

赠雕碑者

维神正直未为妖,暗室荒芜愧坐邀。虽有真材为大用,自惭朽木不堪雕。

殷葱束帛知存礼,慷慨诗囊会夺标。百世其昌皆祖德,异时管取凤鸣朝。

谢林主簿书碑

古原荒庙叹丘墟,自派源流序姓徐。老却英雄如土直,谁谙经训乃蕾会。

记虽不得韩公记,书喜犹能柳子书。润笔愧无金五百,维神阴相子知予。

别蔡画士

妙手丹青出自然,恺之立本得其传。工夫子重笔如拙,胶粉浓深色更鲜。

壁上留题名万古,人情熟分客三千。于今告别多惆怅。薄酒三杯诗一篇。

本宫建坛有四道人现身

四仙化现降明坛,可惜时人别眼看。身披葫芦开口笑,手持蝙蝠出门宽。

一片云心轻去住,千年铁柱老斓珊。汝来问我在何处,我在蓬莱山外山。

赠天王老抄化不遂

能鄙相笼势使然,灵兮既降馒连蜷。已知秦越藩篱隔,安有陈雷胶漆坚。

四六虚文封酱瓶,再三吉卜费筵夺。劳心休作思君想,且向山中饮石泉。

答问事三首

乞灵微福有其人,办力输财未有因。奉佛舍身嗤武帝,诡情尚诈习蛮闽。

莫言植福元无种,祇恐浮躯死化尘。倏忽人生驹过隙,堪嗟赵孟老谆谆。

静中笑杀世间人,莫识前生后世因。都是业祠来石晋,谁知昔日属王闽。

万千富贵挥如梦,多少英雄已化尘。好好力行方便事,不须作语再谆谆。

维神显德在於人,或者非人天不因。一点英魂吞宇宙,千千古庙壮瓯闽。

西碑未立空留记,内壁而今尚染尘。成始成终君子事,何须化笔语谆谆。

答梁氏问迁葬

牛眠己卜陶公穴,白鹤仙人暂降凡。心地允符阴地好,人天敢道我天宽。

果然宗祖灵如在,相尔儿孙达大官。投以木桃报琼瑰,都来造物亦知还。

上林府判效曹娥体

未蒙君命宇书全,袖识曾知涉巨川。里咏涂歌留驷驷,甘棠两树忆名贤。

宝殿十奇峰

金鳖峰

曾戴方蓬海上来,盘跚此地不知回。千年卜得钟神秀,愧乏擎天八柱材。

文笔峰

孤标直上杳鸿蒙,远势祗疑插架同。此地由来多宦达,扶舆隹气产文雄。

贪狼峰

斗中七宿焕文明,那得兹山矗地生。我欲飞腾最高顶,永同地舌佐升平。

莲花峰

琼花献巧远亭亭,髻佛幽香散窈冥。那得天风飘一叶,也同太乙泛束俱。

方岩峰

石扇嵌空天际开,此中风景胜蓬莱。有时碧落朝元下,暂驻飓输坐绿苔。

白鹿峰

白鹿来时今几年,危峰依旧倚青天。闲中不独谈真诀,也觅林僧一问禅。

古城峰

层巅秀色碧笼葱,古垒无基望不穷。夜半月明天籁响,祗疑一鹤返辽束。

飞蓬峰

蓬岛飞从海上来,丹崖翠壁远崔鬼。吹笙仙子知何在,犹有碧桃千树开。

紫台峰

台峰突出粤江东,乌道斜分紫翠中。几度月明仙子降,珊珊环佩振天风。

太平峰

昭世仁风播太平,兹山何幸得佳名。几回飞上峰头望,六合悠悠天地清。

真仙八咏图

鳖峤真宫

直海峤涌金鳖,玄宫结构牢。英灵常不替,地位自清高。

夜月沈丹井,春风绽碧桃。一忠扶社稷,丹诏会荣褒。

龙湫飞瀑

千仞龙揪不可梯,飞流直下鲑虹霓。群仙采秀归来晚,闲弄潺湲漱药泥。

竹岩霁雪

灵岩留瑞雪,曙色况开晴。积素涵初旭,凝华耀太清。

低埋探竹偃,高压老松倾。我欲飞危顶,闲披鹤氅行。

仙屿灵芝

灿哗煌煌三秀繁,太和风气产灵根。冥栖此地无由报,采入虞延献至尊。

青浦归潮

极浦寒潮落,萦纡一望赊。草根余乱石,江口露平沙。

乌蹴青泥破,舟维古柳斜。须臾还复至,从此泛仙搓。

南塘过客

走毂奔蹄竞往还,路通南北出闽山。可怜扰扰红尘者,何似仙宫日月闲。

木岭樵歌

木岭樵音返,崎磁日已沈。悠扬逾曲涧,款乃出重林。

低杂金蜩奏,高随白鹤昤。琳宫无俗韵,闻此豁中襟。

锺山坞塔

日出锺山气候新,浮图七级涌磷绚。古来福地生贤俊,圣代题名不乏人。

赠徐南村二首

土木假形真可笑,馒将俚语续诗篇。先生不是庞居士,那得灯光彻大千。

自愧调羹无手段,戏将众物和来香。屠门大嚼知多味,休笑山人蕾苋肠。

玉山品十奇峰

金仙峰

丹鳌千年烬已灰,柢留品宇石崔搜。等闲试上山头望,云外推青是五台。

天柱峰

行行行未到山前,忽听锺声破晓烟。突起一峰如壁立,看来力量足擎天。

朝阳峰

当晓石壁插云端,溜滴泉声夜气寒。祇想猿啼天未晓,开门日上已三竿。

三郎峰

钓鱼溪上钓鱼舟,借问傍人识姓否。笑指此山多雅兴,野花啼乌足追游。

金烂峰

远看如画夺天机,霭霭岚光映夕晖。领上松杉千古意,那知半夜已传衣。

起云峰

迢迢数里转山限,晓色朦胧拨未开。搔首青烟迷去路,祇闻山下一声雷。

宝台峰

层层迭迭势昆崖,阁道如天不可阶。一点清光常照面,杉风桂月好生涯。

大座峰

雨过岚光黛染青,石头路滑少人行。伽跌自得参禅法,何处寒锺扣晓声。

玉芷峰

天花一朵未曾开,摘去谁人不送来。直向高峰峰顶坐,时闻香气透天台。

双童峰

挂台明镜转清光,玉女当时试晓杜。常似丫头年少日,青春不老发苍苍。

东涧

溪声如是水潺潺,一向东流去不还。无限世情尽如此,何如沙上白鸥闲。

西涧

山中无事客相过,借问西来意若何。不减不增无罣碍,顺流此去透天河。

玉嵓

爱山柢爱石岩巉,玉品山来作玉昆。双涧交流分白鹭,十峰回抱半青拈。

轻云臼裹茶多味,残月灯前经一函。偶到上方问惮话,料应知我亦非几。

饯陈道兴往龙虎山二首

终南山里多佳景,无奈功名志未灰。龙虎榜中新姓字,梅花先占百花魁。

荐真推评属古灵,成人好事是前程。鹊声为报平安信,聊作篇诗赠子行。

和白云僧德坚

休说秦隋晋汉唐,三门茅屋白云乡。水牛不去伪山老,试问当年烧得香。

偶作四首

静里乾坤不计春,非非是是任纷纷。醒原醉白今何在,云外青山山外云。

忆昔曾闻歌获麟,祇言告子好为人。荷花欲语多情态,何似无言花日春。

明月清风何处寻,诗人苦思馒沈除。忘机不管人知会,自有沙鸥信此心。

与子相忘已两秋,此情不语子知不。青山门外多情态,留与诗人作话头。

徐仙翰藻卷之七竟

 

徐仙翰藻卷之八

亲睦堂调临江仙

书画琴棋行乐也,一家和气团团,儿孙戏彩满堂前。共倾一壶酒,同祝大桩年。心想黄庭钞诀,芽内养丹田,蓬菜富贵总神仙。名登金字格,袖惹御炉烟。

燕喜堂调千秋岁

鳖峰胜地,山水多奇异。成罗旧谶君须记,麒麟天上种,鸾鸳人问瑞。而今也,男儿果遂弃弧志,年少登科第。犹喜双亲在,长祝愿,千千岁。老莱烂戏彩,王母瑶池会,同宴乐,满堂

笑调金樽醉。

赠沈建翁调相思引

山岳精灵发玉融,飞起作鳖峰。山清水秀,喜事颇忽忽。若问前程事与利,但存方寸积阴功。植槐有谶,管取作三公。

赠周仝调清平乐

坐堂清秀,得意相携手。霁月光风随处有,最好昤诗酌酒,秋来寒露凄冻,何妨淡抹浓粒。更有篱边黄菊,看看晚节犹香。

调周明调更漏子

恬淡家风最好,得意池莲窗草。凭几案,倚阑干,清芳总一航。一堆半轮月,不觉五更时节。灯报喜鹊传声来,朝霁晴。

赠林桩调浣溪沙

是是非非满世间,不如学道炼仙丹,依然长啸入深山。三径就荒谁作主,菊松为友华门关,安身隐处白云闲。

赠章桂龙调相见惧

风和日暖二三春,雨晴天红紫。百花如锦柳如绵,高楼上,珠帘卷。主人家,旧看重来双燕,任编历。

赠郭咏舫调谒金门即喜迁莺

云意薄,雨情浓,二月百花红。来往客,任西东,牛马不同风。山又青,水又绿,路远羊肠九曲。好将心事付来人,五五是前程。

赠郑汝显调应天长

燕子莺儿相对舞,赖有东君长作主。雨又晴,晴又雨,笑问桃花娇不语。日西山,云薄暮,乌鹊倦飞归去。欲问前程好处,团圆月三五。

赠天一寺郭以立调山花子

独锁柴门事不关,世间何物等云闲。莫道无心常出岫,也知还我非姻非雾。无中有襄王巫梦,锦衣寒。一办心香,此是夫住名山。

苔合山僧德润问绿法调霜天晓角

虚空飞锡,百丈传衣钵。静听朝锺暮鼓声,火向心头灭。香满金炉燕,高峰顶上坐。借问释迦仸子,如何是阿屎窟。

赠越山寺僧石径调点绛唇

一代因缘,学宗兴化,闻知法宝声钮一价。真实初非假,临际祖师还,我曾参假。而今也,闻锺便打,放了钳槌下。

又调玉楼春

清净都来是夫法,花药栏中做生活。云门老子大惊人,好把话头相问答。这个因缘无缝塔,还我德山一棒喝。此去西天一万余,走去走来要要匝。修宫栽衣调满官春修东墙,补西壁,事事参差不一。人心坚处石能穿,大家同出气力。绣罗衣,刺罗裳,费尽千针万线。工夫多处值钱多,管取声名高显。

又调喜迁莺

视无影,听无声,暗室有神灵。朝非香,夕非灯,方寸可留诚。翻为云,覆为雨,世事环回如许。苍藤古木几经春,今又一番新。

赠蔡画士调洗溪沙

好手丹青世共称,我曾曲赠画堂春,谁知妙处会传神。四体妍媲本无阙,眼睛不点要存真,长康元岂是痴人。

又调画堂春

清风明月不论钱,笔头气韵天然。解衣盘砖号真仙,也是机绿。状出神鬼并百怪,浓姻淡墨鲜妍,人人都道赛吾贤。

赠长邑人往湖南调上平西

好孩儿,四方志。丈夫心,骑白马。偶到花阴情人,对语话怀,杯酒重斟。相思何处,为情郎再整衣襟。心中曲,手中帕,枕中笛,袋中琴,起来唱作越昤。床锦字,劝郎须是学苏秦,好

事如人意,佩印囊金。

赠天王郭东堂之桐城调菩萨蛮

桐城自有只陆树,着衣持钵修行处。猛省问前程,前程路坦平。莫辞千里远,须发菩提愿。好事喜完成,真人为保明。

勉蔡画士调归自遥

君不见,三岛蓬莱仙,独占云中,拥出琉璃殿。篱墙门外白如练,为糙点,时时莫使尘埃染。

苔林君举问事调西江月

馒说襄城居士,且言贾岛仙材。文章进取有梯媒,都是功名在。拾芥自有儿孙福分,曾知王氏三槐。三郎果是三魁,万古声名如在。

赠龙船匠调西江月

知道攀龙手段,敢呈作揖规模。中秋月夜到天河,平地人皆看我。做出千年声价,共夸一代风流。锦标送汝作缠头,也胜豚蹄盂酒。

赛情诗

绮罗香风三月节,一片芳心游漾。难禁得、起动少年情,发越何妨。按拍调舌,切莫负春光。空六六、总是风流,花市中人物。既是赏花高处立,不须推出门前。

赠闽县

宣差列宿名流,七闽上宰笔头。造化阳秋,昔年建邵,父老喜攀留。果是官清如水,甘棠树荫云浮。又闻道南安德政,里咏与涂枢。今来花满县,潘君爱惜,且毋绸缪。吾侬行乐也,市井嬉

游。见说邮亭风月好景,意思试问,知不真有个锦堤千段,声价满皇州。

苔林廷玉问事调山花子

身后身前不可猜,何妨削发学如来。如来那处,往天台。大瘦岭头缘未到,镜台何事拂尘埃。且向高高上顶坐,做生涯。

赠同事五人

闻道江村昨夜雪,又见梅花白。南枝消息报春来,雪与梅花一梯开,好情怀。折梅对雪浑无语,梅雪真如画,更添月照楼台。梅花雪月意难猜,两三杯。#1

 

徐仙翰藻卷之八

#1 本卷有缺词。见目录。

徐仙翰藻卷之九

启玄表真君补职

伏以天门咫尺,初无折槛之忠。师省严明,敢有临轩之请。局踏罔措,踊跃不宁。臣某,申谢恭惟元师天师圣位,法授先天道尊,百世宣示盟真之典,永为未学之传。伏念臣某,领职行科,盟心执戒,山豆敢私谋而独任,必须先奏而后行。自有典刑,当拱左右手以听,罔失法度。必分束、西头之班,无二尔心,各齐乃位。卜涓谷旦,醮谢罗天,为灵济真人略表谢忱。恐同坛法众未遵妙训,齐心行道,不敢为再三续之。谋罚简有科,深恐犯千条之峻。

谢玄表真君补职

臣诚恐诚惶,顿首顿首。恭惟元帅大法师圣位,功参化育,道达玄微。惟川泽之所汪洋,莫不朝宗於海。然日月之所临照,谁敢戴盆。望天报效,莫能精纯徒竭。罪恐丘山之积,功臧尘埃之微。幸下耳而曲从,於声言而无弃。伏念某,洞真未达,老耄无能,靖惟荐章,自谓得人。辄加进用於仙阶,岂敢贪功而窃位。今徐某等蒙升品秩,锡以恩麻。含齿食毛,均拜生成之德。舞手蹈足,同倾欢庆之诚,辄敢重言,深虞获戾。

谢恩表真君奏职

切以捍患御灾,礼既严於祀典。建功积善,名宜进於仙阶。神虽不可度,思言固当为之敷奏:臣诚恐诚惶,顿首顿首。恭闻轩辕皇帝,请问於广成子,愿闻至道之精。散关令尹,从事於李老君,欲究又玄之妙。茫茫乎莫之所在,荡荡然吾无能名於太,不终於小。不遗其敦莫朴,其广若谷,万物备。广与时偕行此,为超凡入圣之机,有得守中抱一之学。元阳玉历,应当探择其人,太上宝章,凝成自然之气。世人诵之,则延寿。鬼灵闻之,以升仙。各存宿命因缘,故不可思议功德。伏念臣心虽慕道,材弗蝓人,未能明金丹出铅入汞之方,辄敢任皂囊奏事封章之责。重念醮首某等,托神之庇,遗我以安里,称灵济之祠。性禀聪明之德,义时旸,肃时雨,允符卜玟之占。勋在国,泽在民,犹记丰碑之弥乐盛,可荐黍稷非馨。每遇三元集福之晨,常素一日致斋之戒。仰荷天师之福荫,俯膺帝命之宠荣,徽号褒崇,大名赫奕,事蔑闻于古,昔美独备於方今。兹盖伏遇昊天玉皇上帝玉陛下。穹窿者天,主宰者帝,均囿照临之下,夙称覆焘之仁。臣自惭地下蚁虱之臣,愚而且蠢。恭睹天日龙凤之表时,然后言,虽神之所依者,有才可以当其职,岂敢素餐而具位,必无生事以希功。揣分过多,感恩不少,犹有绋袍恋恋之意,自知履冰战战之虞。伏愿雕雕在宫,盛德之祀干百世。禳禳降福,皇极之锡我庶民。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金阙谢受职表

臣某,伏奉三月朔日,制授臣九天金阙明道达德大仙显灵溥济真人,主管上清天文院,任宜行事。臣伏以望瞻金阙,伏膺帝命之新名在丹台,跟进仙班之列,恩光甚宠,惊惧愈隆。臣诚恐诚惶,顿首顿首。恭以高上玉清官,逍遥快乐。外有玄真境,朗落光明。象昭日月之重晕,瑞结烟霞之五色。万神朝礼,三界齐临。左龙右虎之森罗,前凤后鸾之鸣唱。此天上之所为乐,非臣下可得而闻。灭度转轮千机会,悟自合修斋行道,庶几证圣成真。伏念神怪茫茫,尘居汨汨,牲栓以祭,徒知肉食之谋。黍稷非馨,甘受素餐之列,惟有依草附木。初无显迩之功,误蒙不次之恩,述属无灵之鬼。紫微宣诏,帝座临轩。光近七星,所照凡九千里。位同列宿,其数百十八名,掌司禄於三台,佐文昌於六府。德聚,则贤人庆会。斗覆,则年谷丰登。老人现南极之中天,下协泰阶之象,皆帝之力,於臣何功。兹盖伏遇昊天王皇上帝玉阶下。大德曰生,盖高在上,虽是无声无臭,实则有象有形。鼓节麾幢,曾发度人之愿。执符御历,独开体道之元。丹书泄温治之精英,绿字荐荣河之祥瑞。雷霆发号,云汉为章。赫然有临下之威,付我以右文之选。臣某,剑履上殿,喜君子之得,兴衮鲔来朝。效诸侯之荐璧,蒙恩不浅,莅事惟勤。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玉阙谢受职表

臣某,伏奉三月朔日,制臣九天玉阙宣化扶教上仙昭灵博济真人,主管下元地府诸院,便宜行事。臣伏以玉阙森严,伏拜天墀之近,金书褒奖,特荣地府之除,只受宠私,不遑启处,恭列寓步,亿万千里。合四海以同风,周天二十八星,配九州之分茎,三千世界一切众生,属星辰日月之所照临,无林木山川之有高下,均是人也,真为乐哉。愿开紫阳云锦之囊,得度玉室丹台之内。虽太上不轻授受,幸贱臣所可参闻,夙夜只压,精神对越。伏念臣非鬼为韬,依人而行念,欲尽斋戒事帝之心,终未免饕餮不材之诮。石田无用,尘俗未离,误蒙制诰韶册之荣,特任社稷人民之寄。劝善惩恶,罚过赏功,有德者名纪南宫,有罪者魂拘北府。掌三岛名山之仙籍,领五岳四续之真司。钦奉载严,兢凌罔措。鼯鼠自当量力,巨鳖不足负恩。兹盖伏遇昊天玉皇上帝玉陛下。万象流形,宠御极逆。阴惨阳舒之化擅,春生秋杀之权。帝驾翩翻,众星拱卫。玄都渺渺,七宝庄严。瑞开碧落之空歌,仰赞玉皇之眷号。累蒙休命,遂越等夷。自憾何功过,膺抽擢澡身洁,已致苹系蕴藻之诚。卜稼祈年,有黍稷稻粱之庆。下符民愿,上答天心。臣无任感恩荷圣,激切屏凌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作礼谨言。

上天师表

伏似德隐南闽,久席云)天之庇。望恩北阙,再瞻日月之光。册命宠临,汗颜自讼。臣诚恐诚惶,顿首顿首。臣闻祠山曾现形於河续,荐膺大帝之封梓,谨尝降笔於岷峨,侈拜元皇之贺。英烈以孝诚得道,慈济以樵冶成功,若非发愿以度人,何以超凡而入圣,盖有之矣,岂偶然哉。顾我所行,惟道为大。配自太极之既判,有民人焉,有社稷焉。迨至五劫之云终孰主张,是孰纲维。是兹盖伏遇正一冲应神化静应显佑真君,心能静应道达,冲玄神而化之,则嘿嘿无为;显而佑之,则洋洋如在。以辅国安民为念,以垂科立教为心,紫字金名,标记蘂珠之籍。琅函玉检,译书凤篆之文。道法先天,学传后世。百灵是卫,万物所宗。太玄十五,天下临於鬼谷。阳平第一治,上应於角星。灵着古今,事留史传,非臣下可得思议,此师道所以独尊。伏念臣某,依人而行,惟神是守。腐草同类,朽木无文。碑铭重辱於柳侯,名谧仅存於晋史。药石不辨,那知马浮、牛搜;炉鼎未全,安识龙铅、虎汞。虽有救物之志,初无经世之材。卜学君平习吉者,姑告之以忠、孝、仁、义,训遵尼父。尚讥者以戒之,怪力乱神,以此自谋。莫知所效,常谓妄作之罪,无地可逃。岂意不次之恩自天而坠,荣加官秩,践进仙班,受此以为泰乎,得之诚若惊耳。泛大鲸之海,魄逝魂摇;戴巨鳖之山,德隆恩重。莅职而后,慎事如初。载扬忏戒之科,自知狂悖,不识经文之旨,尚冀开明,是皆出自师传,岂敢以为己力。钦崇圣化,宣布仁风。上祝圣寿,效嵩岳之三呼。下使吾民膺箕畴之,五福符签之传也久,惟愿孙生子,子生孙。椒兰之礼不恭,独有道即心,心即道。虽犬马犹知恋主,岂蝼蚁不能致情。臣下情无任望恩,惶悚之至。谨令臣某,录表陈谢以闻。

谢天师表真君奏职

臣闻道疆,名日大,自虚静恬淡,而至於无为。神得一以灵,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发而皆中,谁使之然,毋乃夙幸之因缘,可以乘机而会悟。臣申谢:切见九天灵济真人,人惟正直,神则聪明。非徒为封土立社之谋,盖尝发代天行化之誓。修斋执戒,素坚金石之心。救物度人,尤甚参苓之效。功烈如彼其盛,文章可得而闻果。承天宠之荣,获进仙班之上镍,乃参於大洞简,宜称於文凭,谁敢谓今受之是,前受之非。喜有得一命而凄,再命而枢。训辞播告,瞻西去而莫违。父老惊嗟,谓南中之罕见。谨当昭谢,岂日具文。臣领词意之勤,拳望师尊而拜跪。伏念臣某,忝居末学,滥宰玄科。老而无能,深愧扶杖,作龙钟之状。审而后奏,尚虞投风,非切至之辞。仰赖仁慈,俯垂恩宠。兹盖伏遇三天扶教大法师几前,广宣大化,普度群伦,为万世之宗师,作众生之父母。分别人鬼,黜陆幽明。既取诸公论以得人,必不敢素餐而具位,盖官占惟先,蔽志龟筮。从卿士,从庶民,从非私呢,必惟其能左右。可大夫,可国人,可罪上干於黄铁。言轻甚於鸿毛,臣谨具。

上田焦尾表

上言臣所部乡民,老於农者陈某等连名状称:终岁勤劳,民食所仰。岂谓田禾,茂上虱贼,内外心实忧惶。礼当禳谢,不堪恣怨,敢弗奏闻。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臣闻去岁冬问,南雪到地。今年春首,好雨知时。此为陇臾田父之所叹呀,皆曰:丰年美瑞,其有证应。束作之民,亦既劳止。南亩之苗,勃然而兴。尚冀秋成,乃祈谷实。胡为焦尾蠹心之捆,谁无救焚拯溺之忧。若不告於上天,犹恐甚於今日。或者臣之守此土也,全无阴功,是致斯民之失所职欤。莫能自责,局踏知惧,忏谢未遑。恭惟昊天玉皇上帝玉陛下,念及黎元,甚於赤子。苟一谷不升,则谓之歉然。一夫不获,日予之辜。实可哀怜,无所告诉。徒作嗷嗷之状,莫知善善之因。伏念臣地下之蚁虱不如为言也,僭田中之蟆蟠未去,谓为何求。靖惟帝怒可回,天心可格。秉虱投火,先为去害之谋。履霜坚冰,略识防微之意。伏愿消灾肆赦,推恩及人,使愁叹而为枢歌,化妖珍而作祥瑞。实坚、实好、实颖、实栗,有大田多稼之可期。或春、或褕、或簸、或蹂,俾吾民一饭而受赐。臣无任望恩瞻阙,恳切彷徨之至。除已将虱贼焚痉外,谨令盟威。臣吕某,录表陈乞以闻。臣诚恐诚惶,顿首顿首。

贺圣父瑞旦表正月初二日代乡人贺

恭以父者,子之所天,其尊可敬,其严可畏。王之神也,如朮无时不在,无往不通,千载扬灵,一诚归美。恭惟圣父齐王忠武真人殿下,以忠报国,用武立功。择户授封,常拜碧圭之宠。御王策命,曾开金匮之书。威震淮江,福临卫郡。昨日献椒花之颂,紫气盈庭。今朝获蓬矢之祥,赤光照室,伏念某等,叨居马足,欠沐鸿恩。瞻北阙以投情,指南山而祝寿。更冀一堂燕笑,人人存亲睦之心。四境升平,在在享神麻之庇。奉表称贺以闻。

正月始和,吉允符於翌旦。九天称庆,喜共赞於生神。瑞气云浮,欢声雷动。臣某诚惧诚作,顿首顿首申贺,恭惟圣父齐王忠武真人殿下,好是正直,运乃武文。昔闻江左之名,今阐闽中之迹,四方冠冕。开日月之重华,千载香灯,等乾坤而不老。稽首拜陈於召虎,奉觞敬举於倪宽。爰习野仪,用伸乡饮。有尊有卑,有长有幼,莫敢相蝓。欲寿欲富,欲逸欲安,各符所祷。谨具表申贺以闻。臣某诚忻诚忭,顿首顿首。下情无任极切勤拳,勤拳谨言。

南宫表代男子祈安作

臣闻大道无为,孰究玄玄之众妙。生身受度,庶期劫劫以长存。非凡夫可得而闻,惟善人常与之福。切见某,持身俭让,处性直温。偶磨碣之不辰,致实沈之作孽。遂伸恳切,果获安疼。自惟耳顺之年,适逢初度,深谓头童之状,不及前时。虽老耄以无能,幸明真之有格。经开玉局,无非解厄之文。教演黍珠,尽是度人之典。如是功德,可作津梁。伏念臣槛忝道流,僭行科事。何补元工之万一,敢陈愚渍之再三。恭惟南官上帝圣位,仁广大慈,功凝不辜。分治九阳之妙,梵结成三洞之灵。文桌钥群生胚胎众类,既付之形与貌,必保其命,爱其神,使灵根灌溉,枝畅而叶繁;使玄液结凝,源深而流远。无喜怒一展乐以乱吾性,无是非利害以惑我心。飞度上玄,断除邪障。刻名丹简,录字青篇。上推太乙之恩,下慰斯民之望。伏愿发可转白而为黑,外传不老之方;气乃回紫而抱黄,内得长生之诀。更冀阖门昌泰,后裔兴隆。

又代女人预修作

伏以《黄庭》一经,出於扶桑宫,愿听魏夫人之演说。灵书三卷,降於承华殿,喜得西王母之亲传。可以益等延年,用以垂科立教。伏念臣年瑜耳顺,学未足称,不明离坎於自身,安识乾坤之大化。叨依真荫,隐宰玄科,重念预修女弟子某,以五漏身,居凡尘世,徒作嘻嘻之笑,几成善善之墟。功容言德,四教无全。喜怒一辰乐,六情有累。岁逢己亥,适当七夕之初。事录庚申,犹恐三尸之潜。恭对上天而代奏,截从今日以自新。顶作福因,尚祈阴相。恭惟南昌朱陵上帝、南极长生大帝、好生韩君丈人,化生八景,道贯三灵,说经十过以度人,分冶九阳而成气,巍巍大范,寂寂无宗。伏乞三界齐临,录尔功,削尔过,众真滥度,保其命贵其形,使制劫以长存。敢乘机而悟会,望恩北阙,纪籍南宫,受持黄线白简之文侈,有紫字金名之刻。降年有永,八千之岁,为春为秋。惠我无强,百世而昌,又孙又子。上体太上好生之德,下鉴臣下致请之情。

谢师表荐亡功德完满

闻喜得西升,经於李老君,依科盟受黄帝问阴符,说於广成子,信受奉行。若非宿命因缘,安有合仙骨像。臣诚恐诚惶,顿首顿首。伏念臣犬马之年,已瑜八十,今虽老矣,尚堪一行。龙凤之章,学近二三。自谓愚者,必得千虑。领职而后,卫道以严。何以律人,先当责己。论材必试,有功者赏,有罪者诛,使人以心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恭惟正一静应显佑真君,法传正一,道达玄微,为万世之君师,作群生之父母。垂科立教,都天大法师,指迷济度之方,救苦拔亡,发愿慈悲之念。切虑所荐之灵,浮生汨汨,岂无故为误作之愆。长夜冥冥,莫识出有入无之妙。特凭功德,用作津梁。伏愿大道开明,地绝妖氛。天无浮翳,魂神澄正。烟塞死户,云开生门。冀及幽阴,俱蒙玄泽。

炼度表

伏以始青天中,宣演《度人经》之法。上皇劫后,盟受生神之章。大运将期,灵文始出。臣诚恐诚恐,伏念臣心犹役物,体未洞真,莫闻能一经龟息之方,深愧鹤发龙锺之状,领词虔切,勉力奉行。切虑所荐亡灵,汨没尘浮,牵缠情累,故为误作,岂无心口意之非。返本还原,莫识精气神之妙。自取死坏,孰是生方。恭惟九天生神大帝,道贯三灵,化流二景。在东,则有大慈大悲之号。於南昌,则分受度、受炼之司。阴为魄,阳为魂,必阴阳为之淘铸。火属心,水属肾,非水火何以生成。伏乞大造包容,真光洞照,腥膻了然而无滞,枯朽闻之以发烟。骨肉同飞,形神俱足,内想不出,外想不入,永除烦恼之源。篓气既立,顺气既生,别有空洞之体。冀诸苦爽,均沐洪恩。

度人经典,诵之十过,枯骨更生。生神品目,别以九章,幽魂开度。太上得之,以垂科立教。后学因之,救苦拔亡。恭惟圣位,七纪齐并,三灵共贯,上体乾坤之造化,阴用偶而阳用奇,内明离坎之工夫。水就湿而火就燥,津梁众苦,日月群迷,誓愿逾探,功德无量。伏念臣年来老耄,学甚荒疏;虎汞龙铅,莫究九转九成之诀。熊经龟息,未知一呼一吸之方。向领投词,备充负数。重见孝情之虔切,勉为科事以主行。重念所荐亡魂,昨得生身,今归死录,下招魂魄,久为泉曲之游。叩问髑髅,近得首丘之乐。不经陶釭,何以超异。伏乞三界齐临众真降,度俾死魂而受炼,使仙化以成人。妙合而疑,获遂消貌,播形之类。劫数之周,复归其一。须凭乘元,逢梵之功。

碧落浮黎,演十回度人之法。元阳玉层,出九熙生神之章。自从经教之流传,迨及宗师而授受。伏念臣恭居后学,继宰玄科,不明离坎於自身,未识乾坤之造化,领词虔切,勉力奉行。切虑亡魂,死后生前故为误作。或者背疽之不救,以为阴谴之有由。魄何所之,孰为护魂而持魄。形非其有,谁能荡质而炼形。不仗熏修,何由超度。恭惟圣位,虚极无象,变化自然。洞观八景之开明,默契七玄而披敬。幽冥得度,担愿逾深。伏乞呼以阴,召以阳,使死魂而受炼。散以风,润以雨,俾枯骨以更生。

太上垂科,自有度人之典。臣僚散职,初非进表之才。局路奚云,惊惶罔措。某申谢,恭惟圣位,行天之纪,象帝之光。徒谓其杳杳冥冥,岂知其生生化化。禀气者,悉回於囊钥。付貌者,皆出於陶钓。吹朽嘘枯,默契阴阳之妙。上炎下润,仰参水火之功。无形,能播於有形。真宰,自同於不宰。光明伟绩,济度无边。伏念斋主一辰妇某人,疾首痛心,含冤引泪,探嗟其女之殇。未尚八日,复惮其夫之丧,永诀终天。此恨此情,莫伸莫恳。谅惟文王之泽,可及於枯骨。深愧炼师之学,未卜於灵丹玄科。乃依按於今明,真魄可庶几而超度。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原其始,友其终。月耀为魄,日耀为魂,注尔生,削尔死。

赎罪表

爵不渎,刑不试。人皆慕爵,何以畏刑。功惟重,罪惟轻。孰为考功而赎罪,是皆自鞠自。若夫岂不识不知,苟非太上好生,终使尔民遏绝。於是开紫阳之云锦,悬黍米之宝珠,与之以谢过首愆,为之以拔亡救苦,合符发赦,使三官九署,明检鬼营说。法闻经使亿,曾万祖飞升。金阙凭兹功,德作是津梁。伏念臣齿豁头童,可厌龙钟之状。位卑职小,探虞驽赛之材。领职主行,以言敷奏。夜动之鼠,只有畏人,大僇之以惭不敬。陨越无地,侥幸自天。敬镯臣下忠恳之私,为见人子孝情之重,今日奉为孝女某,痛念亡考某,自经一死,竟觉三周,累欲追修,莫符愿望。切见亡灵,背疽不救,终为二竖之所迷。心术毋欺,何乃三彭之是漕向者。淳言胥动,谓之阴隐有亏,竟堕冥途,莫知解悟。无奈人鬼之阻间隔,初非耳目之所闻知。在於缧绒之中,公冶长非其罪也。受以董公足辱司马迁,岂无悔哉。重念臣忝厕阳官,莫知阴宪。为人湔洗,顾己忧惶。声触雷霆,有似能鸣之鸦。望穷江海,岂无漏网之鱼。盖吕命尝审於五罚五刑,而周官亦有此三宥三赦。无以效木兰之孝,辄敢上缇萦之书。普普如灯焰之蛾,生何所托。景景若丧家之狗,情实可伶。恭惟圣位,发誓慈悲,寻声赴感,号独尊於太乙。光普照於三千东极,妙严宫曾现紫金之相。太玄无边际,尝闻大洞之经。愿作众生绿,能救一切苦。伏乞疾除罪簿,迁神於北府之中。选叔仙僚,飞写於南宫之上。

徐仙翰藻卷之九竟

 

徐仙翰藻卷之十

祈安词四道

伏以仲春二月,厥民祈度汇咸新,昊天上帝不我遗,一心可格,情同众恳,听彻九重。伏念某等蝼蚁偷生,蛆蛋知感。林林惚惚,虽托居覆载之问。扰扰忽忽,未免有是非之累。反之於心,知过者鲜。稽之於事,作孽者多。常怀恐惧之私,敢赖重一修之力。伏愿上下神祇鉴厥德,左之右之。士农工贾乐其生,庶矣富矣。

伏以小民无知,常有激福假灵之请。上帝临汝,必无赏功罚祸之私。苟不我欺,所助者顺。伏念□等依山筑室,凿陇为田。乌星毕见於仲春,始勤束作。犬吠相闻於四境,愿见太干。自知食力之艰难,敢弗罄诚而醮谢。虽坐井之蛙,难语以大,然恋釜之蚁,可怜其生。伏愿或籽或耘,自今以始岁其有。曰安日富,凡情所欲天必从。更冀牛畜之生成,实荷鸿恩而覆育。

伏以民情可见,视听近而自民。帝命不违,斋沐可以祀帝。拳拳有请,赫赫如临。伏念□等釜蚁贪饕,井蛙寡陋。托生中土,未能人事以称心。适逢上元,尚冀天官而赐福。特凭羽士,宣演真科。上干斧铁之严,下及兹莽之听。维今时尚不知昔,幸污俗可与惟新。伏愿申之伯,甫之侯,后有兴者。彭之寿,陶之富,谅必从之。凡诸动履之问,实荷生成之德。

又年六十遇生日建

伏以道常与善,须明善善之因。情所欲安,已遂安安之愿。敬凭羽士,誊进墨词。伏念某言无足称,年方耳顺。昨有采薪之疾,今蒙勿药之功。况当十月之交,恰逢初度。实荷维天之命,敢负前盟。冀晚节而康庄,罄诚心而昭谢。功德可称量也,少仪寅畏之恭。祖考既安乐之,不昧追修之敬。仰祈辅佑,俯赐证明。

谢恩词女人预修

伏以礼烦则乱,惟至诚可以感神。天诱其衷,日积善必有余庆。仰干穹听,俯露柔情。伏念妾某,四德不全,多言何益。字未明於三豕,适当逾六望七之年。声可诮於一蝇,诚恐自再至於三之续。脱簪待罪,敛衽陈词,忏除己往之愆,修作方来之福。更冀亿曾受度,名隶韩君之司。三寿作朋,愿得鲁侯之颂。

预修词妇人建黄箓诰简

伏以性有进善进恶,妇之愚可以与知。情所欲寿欲安,天之佑吉无不利。俯暂长吉,仰渎威颜。伏念妻某,欲界牵缠,尘凡汨没。色声五漏,岂无获戾之由。髦发半斑,幸遇始生之岁。兢惶罔措,忏谢未能。敬涓二月初吉之辰,祇奉三界盟真之典,顶修福果,冀沐恩麻。荐及主君,少笃抱袅之爱。光延老景,更祈戏彩之娱。

赛醮词

伏以岁逢初度,适当六十之期。情难上通,未免再三之续。礼不可阙,时然后言。伏念某老耄无能,昏迷未悟。适有马牛之贱疾,实切呼天。今如蝼蚁之偷生,岂胜感地。虽善念既形诸口,幸明神为鉴此心。俯伸昭谢之私,仰渎高明之听。功德满就,荣书金箓白简之名。富寿康宁,用锡洪范箕畴之福。更祈后代,有光前人。

又为父赛许保安祖母

伏以知恩必知报,皇天后土,实闻期言。事死如事生,孝子顺孙,当竭其力。特凭清醮,僭渎真斿。伏念某四岁而孤,三迁有教。昔因祖母,得膏盲难疗之疾;惟我先君,深焚溺莫救之忧。虽屡祷于神祇,何返罹於祸变,不幸短命死矣,则已垂涕道之,有愿未偿,莫知所以。幸数年而使我不之觉,平吾心而勿累于其初。逝者如斯,早谐韩君好生之业。终焉有养,愿歌鲁侯寿母之诗。

又为妻

伏以病则呼天,诚有不得已者。梦兮为厉,亦求其所以然。俯沥丹忱,仰干苍听。伏念某,命缠中斗,事作参商。慨门户之艰难,何人口之坎呵。兽不失丽,岂无俗往之情。胶可续弦,未免从新之好。虽有粉黛画眉之丑,胡为兮箭射胸之妖。或者绵芦之憎爱不同,是致药石之攻理少效。遂许以灵济真人,宣演九真之忏。愿得此太乙天尊,广发大慈之心。用释冤愆,以度苦厄。嗟尔前室,早成忝尾之因。保我后人,永奉采系之职。

伏以天明畏明,威於视听,岂无耳目。事有非有,是毋盟诅,要之鬼神。岂其然乎,可谓愚也。伏念某,嘻嘻失节,蠢蠢何知。寇御重关,声不可闻於吠犬。妇言长舌,诚可诮於牝鸡。醮所当还,理宜自责。或者患生所忽,莫谓不平则鸣。福善祸淫,甚如影响之速。解冤释结,幸存忏悔之科。

伏以天不可欺,高其目而下其耳。人有所忿,发诸心而形诸言。岂得已哉,求其故也。伏念某为人者,以时思之,念我先君,素得守株之拙。岂期阴贼,反罹下石之忧。愬于上帝,以决是非,果然官司,幸然明白。自惭艺渎,敢负誓盟。愧惟弊止之卑污,敬就清堂而醮谢。勉强之情,未偿万一。因循而后,又恐二三。过可自新,有如日月既食之复;明将何益,庶无春秋直笔之讥。

建玄都坛词

伏以壬戌之秋七月既望,恭迎地官,校录之辰。天之命,下民有严。先尽人事斋明之敬,具陈芳席,少寓菲诚。伏念某等血气,均生发肤,遗体果能犬马之养,敢忘乌鹊之情。逝者如斯,讹作招魂之些。过而能解,常闻反掌之间。恭按玄科,肃延羽士,修诸功德,作此因缘。伏愿三官北酆,明检鬼营,疾除罪簿。亿曾万祖,飞升金阙,各有生门。普及沉迷,俱登快乐。

禳灾词

伏以和气祥,乖气异,天难测而靡常。福道长,阴道消,日可期於来复。俯输卑陋,仰渎高明。伏念某等幸获安全,莫能守助。虽众命有禳灾之请,在小人知耻过之非。莫我敢葵,徒有渊水之恐。云如何里,少涓沼址之恭。爰集道流,具严法事。念民情之易见,幸帝怒之可回。伏乞化沙为和,罔有祀寒之恐。俾寿而富,尚祈降福之多。

保福词

伏以天道不言而善,应尝输恳祷之诚。人心所欲,则必从果获感通之意。铭心知愧,仰德殊深。伏念某,惟神是依,无功可述,重获天恩之侈,荐膺师宠之荣。昨托陈道兴为龙虎之行,果蒙巨庇。今与郭泳翁效□蛩之报,不食前言。虽是民望之所归,敢谓帝力而何有。更冀锡以圭瓒,上而待诏於紫微,飨以粢盛,下可妥灵於清庙。

建此曰度词

伏以天尊说教,指明济度之方。人子思亲,首严孝敬之道。俯陈丹恳,仰渎苍穹。伏念某,托在尘。凡幸逢末劫,念我生我,鞠尤深覆之恩。然若存若亡,可恨幽明之隔,特凭羽士,爰举真科。今则宿启於玄坛,欲以上通於帝阙,少怜恳切,大作证明。吉庆难言,十方数众之来监度生死,蒙惠千九百人之共倾心,遍及冥涂,俱登道岸。

伏以天听无私,少鉴愚衷之万一。礼烦则乱,深虞重渎之再三,毋乃自获戾乎,诚有不容己者。伏念某虻蚊处性,蝼蚁偷生。各具人心,岂无善念。适遇中元节,预先八日以修斋,愿结众生缘。爰举九朝之普度,仰蒙圣力,俯赐恩光。敢输昭谢之私,式见始终之敬。更冀五脏清凉,六府调泰。老反壮,少皆强。三界侍卫,五帝司迎。魄升迁,魂开度。

伏以谓天盖高,实不离於方寸。惟人慎始,犹当戒於亡斋。按黄箓以行科,迩紫情而启圣。深仗洪蒙之造,大开济度之方。烛阴暗於幽都下,辞长夜、睹光明於旸谷,人各回春。

第二朝词

伏以道本难名,即此天之谓道。斋可致,敬涓次日以修斋。倾心罄葵蕾之诚降,气感熏蒿之惨。愿垂济度,普利幽明。逝者如斯,魂归天,魄归地。生焉有养,福如海,寿如山。

第三朝词

伏以事死事生,两尽尊亲之孝。谨终谨始,一尊谨戒之严。恩仰荷於九天,礼特修於三日。迄备九朝之道,愿开八景之明,生身长存。早刻石室丹台之字,死魂受炼有凭。金箓白简之功,遍及幽明,俱蒙荐拔。

建朝拜词

伏以天听不远,常怀方寸之私。人事有终,未免再三之渎,惊惶罔措,愚昧无知。伏念某幸得人身,常蒙帝眷,洋乎在左,洋乎在右。知所事死,知所事生。特赖熏修,用成朝拜。伏愿东长乐界、西那王国,俱放光明。北泉曲府、南昌上宫,两全济度。凡诸情识,俱获超升。

散朝拜词

伏以天道难名,其有聪明。自我人伦攸叙,必以孝敬为先。俯竭哀衷,仰干苍听。伏念某托居中土,均其私怀。一蠲斋戒之诚,雨尽尊亲之道,念生而有养,莫全温清之仪。嗟逝者如斯,未免幽明之隔。特凭朝拜之功德,用作出世之津梁。帝听冒闻,纪尔功,削尔罪,民情可见。推其亡,因其存,爰及幽关,俱登道岸。

伏以上帝临汝,毋贰尔心,如在左右。烝民秉彝,好是懿德,莫不尊亲。俯沥丹忱,仰干穹听。

伏念某等均为人子,常竭心思念:逝者有如斯乎,而生者未能养也。一步一拜,共瞻泰岳以投诚。三沐三熏,仰赖尊师而奏告。顿使幽明之境,俱蒙济度之功。人道贵华,少者强,老者壮。死魂受炼,形以立,神以存。遍及冥涂,俱登法果。

女荐父词

伏以冥冥夜府,深嗟九狱之沉沦。崿崿昕庭,后睹五明之朗落。俯摅衷悃,仰渎员清。伏念妾父,死肉未寒,余音犹响,维人子尽事亲之道,何日敢忘。幸天尊发救苦之心,寻声降感。须仗熏修之力,特伸昭谢之私。伏愿五十三年之浮障多艰,悉从蠲,拔百千万气於太空无象。愿得生成,遍及有情,同登大道。

伏以道也难言,千万亿劫,莫名其象。父兮焉往,五十三年,过隙之驹。靖而思之,谁能已者。伏念妾父遭逢没世,汩没浮尘。虽衣食粗,足以舒眉,水不疾病遽婴於发背。天高地迥,谁为续魄以招魂;月冷霜寒,谁不伤心而溅泪。凭兹功德,作是津梁。既荷超升,敢忘昭谢。伏顾三官鼓笔,疾除罪簿,落灭恶根。五帝司迎游玉京,飞升金阙。

伏以父恩未报,辄凭荐拔之功,帝怒可回。愿发慈悲之念,既蒙垂悯,谁敢忘原。伏念妾罪积厥躬,祸延所怙,虽有私情而莫愬,尚祈法相以受持。濯质炼形,已拜朱陵之表,披肝沥胆,载陈翠刻之词。觊望逾深,兢惶罔措。伏愿耳也,声也,目也,色也,想知解悟之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获遂逍遥之乐。冀诸幽苦,用此超升。

伏以女子有行,尝致归安之请。吴天罔极,曷胜何怙之忧。俯沥愚衷,仰干威咫。伏念妾父语言若鲁,文学稍通。揆诸人事以无亏,胡为造化之见弃。六年居废,四体如囚,致令二坚之梦於膏肓,或者三彭之祸,生於昏睡。疾之革矣,谁知反席之谋。哭於斯乎,略尽盖高之责。痛而含恨,直以陈情。幸延康劫后,科教流传,使阎罗殿下,冤仇释缚。或凭妙力,用荐生方。伏愿相好庄嚚,自缘宿命。拔除众罪,跛痾积逮。即得反形,游行太虚。遍及幽明,俱蒙解脱。

伏以上帝不蠲,盍致小心之敬。无父何怙,莫堪季女之忧。俯沥卑忱,仰干高听。伏念妾父溃疽不救,死肉未寒,或者现於光中,谓有戚戚之容,谁能弃之度外,能无切切之恳。冶长非罪,幸公论之难。进曾参杀人,奈猜疑之莫释。罹忧三载,含恨九泉,若非尽敬以事,天孰谓沉冤之可雪。伏乞赦多生之业,不得拘留迫合鬼群。释累世之仇,从兹解悟,皆资道力。

伏以父嗟彼怙,可堪忍死之忧。女嫁比邻,不克归安之愿。俯输丹悃,仰渎苍穹。伏念妾父莅事惟勤,持家以俭。田畴稍辟,广推吾祖之心。门户多难,略偿诸子之债。知恩莫报,我心孔怀。尚祈晚福,可保头颅。宜谓半生,祇如泡影。两旬外病,痈未溃而胆已亡。四七届期,魂可招而神不昧。欲拜朱陵而度命,须凭羽士以陈词。幸沐洪床,永蠲宿业,出离泉曲,会知解悟之机。既有天堂,宜在逍遥之境。

伏以五内分崩,忍割先君之爱。百身莫报,不堪少女之忧。俯沥卑忱,仰干高听。伏念妾父,婚嫁虽了,勤苦如斯。担未弛於息肩,疾述婴於发背。露睎星殒,伤心一梦之莲莲。日居月诸,转眼六旬之冉冉。欲歌宋玉招魂之些,敢上缇萦赎罪之书。伏愿黑簿除名,早亲承於金箓白简。朱陵拜表,宜受度於火沼水池。遍及沉沦,俱登快乐。

建血盆疏女荐母

伏以羽州八万四千旬,茫茫无岸。血盆凡五十三佛,愿愿度人。苟能作是因缘,不可思议功德。伏念妾生为女子,尝奉母仪。徒怀乌鹊之情,莫效距邛之报。四十有九年,音容何在。一百六日,岁月如流,岂不我思。须凭佛力,唤醒槐庭之梦。蝢悟前因,好赴蒲馐之筵。用成后果,恭迎三界。遍及十方,照破十八重狱,狱狱皆开。不经百万亿劫,劫劫得度。使真身清浄,何须兰水以濯缨。使法眼开明,何用金篦而刮膜。自今以始,咸与维新。即拜生成,永无苦恼。阎罗殿下,果蒙地藏菩萨之推恩。兜率宫中,拱听摩耶夫人之说法。

荐夫及女词

伏以太上好生,何生也不得其寿。自古有死,此死也,谁悯其魂。扣地莫闻,呼天致请。伏念妾早知薄命,终不适人。念女儿乳臭之口无知,而夫子发结之恩未久,胡为一疾之莫救,才经八日,以沦亡,未如之何,徒有终身之恨。魂兮焉往,永为长夜之归。谨当沥血以投诚,尚冀察情而赎罪。想功德至重,传符以金箓白简之文。谅父子同升,刻字於玉室丹台之上。冀诸善趣,均此恩庥。

荐夫与子词

伏以地迥天长,莫诉冤民之苦。霜寒月玲,谁知嫠妇之悲。未免多言,探虞再渎。伏念妾生於累劫,遭此两丧。门楣之喜,竟落虚花稿砧之望,空怀破镜。既曰修短之数,吾末如之何。未知善恶之由,使我至此极。虽人鬼相为间隔,幸功德可以超升。少伸爱子之情,式表惜乡之意。音容如在,徒为想像於空宇之庭,魂魄何之。更冀度命於朱陵之府,应有幽阴之异类,同归缥渺之大乘。

子荐父词

伏以临下有赫,吴天上帝不我遗。事死如生,孝子顺孙愿自竭。深惭丹渎,是谓足恭。伏念某幸处人伦,粗承世业。饮泉知脉,盍伸报本之诚。触景伤情,式表追思之念。虽先人之骨殖安於窀穸,皆神物之指示。获此机缘,既荷超升,敢忘昭谢。魄不顾返,游神於昏昏嘿嘿之乡。德难可称锡,我以简简禳禳之福,仰凭大道,俯及冥涂。

荐亲词

伏以彼苍者天如何,赎敢竭以忠。孩提之童爱其亲,谁无此孝。自惭再渎,已具初词。伏念某等远虑深思,常怀事死事生之难尽。待人处己,初无有孝有德之可称。乃朝岳帝,至于泰山,愿与众生,同皈大道。伏愿男女莫不倾心,皆护度,咸得长生。鬼神闻此隐语,以升迁,不经苦恼。

荐父祖词

伏以天地恩探,实拜覆载生成之德。霜露气肃,谁无煮蒿凄怆之情。俯沥丹忱,拜于苍听。伏念某尘凡自累,血气有知。眷念乃父祖母之勤劳,聿怀若考叔氏之训诲。生事死葬,可谓之孝,盍竭其诚。夙兴夜寐,无忝所生。将何以报,乃於去冬腊月,许以黄箓大斋,用伸赛设之仪,式表追修之敬。伏愿黄华荡形,玉眸炼质,真科依按於浄明。南宫飞鸟,北府迁神,符命竟通於口。

荐祖词

伏以人伦攸叙,益蠲孝敬之心。天道有常,实荷生成之德。具严法席,俯屈真疗。伏念某等尘役世间,生为人后。祖功宗德,保我子孙亦有利哉。心正意诚,质诸鬼神而无,疑矣。少致陈情之请,略伸特醮之仪。自惭渎告之再三,尚觊以私之万一。伏愿九幽开度,持黄箓之文。八景洞明,获拜紫金之相。更祈福垂后裔,惠及见存。

真人谢过词

臣闻人为物之灵,知其过必改其过。神无迹可议,谓之非。何为之非,惟是依人而行,莫免非鬼之謟。重念臣九天金阙圣位,自开运以来,祠尊血食。迨开熙而后,庙显勑封。虽有依草附木之灵,未知登圣登真之妙。於是修斋执戒,积善建功,蜡进仙班。滥除阴职,署事惟谨,暂德何如。尚虑以药石救人,莫辨乌、附、木、苓之性。以文章劝世,莫知鲁,愚、亥、承之讹。或龟筮,不克以告。犹或鸿雁,未能而安集。或祈晴而反雨,稼祸为夏暑之咨。或祷雨而反晴,贻咎作风伯之讼。或曰善恶之有报,何善不能善,恶不能恶,如郭公墟。或谓祸福而动人,何福而不福,祸而不祸,如塞翁马。或有夭枉而非命者,惑巫言而生谤。或有贫难而不立者,咎鬼渝而无能。或时祭徼惠之徒,莫革其荤腥。或乡饮假厨於此,有触其斋戒。使魑魅魍魉之赞乘其虋,使饕餮祷桃之罪无所逃。诚切忧惶,不胜战栗。幸太上发慈悲之誓,而大道有忏悔之科,恭对圣前,首陈自责。伏乞鼎新革故,肆赦告灾。赎其狂声之往愆,责其驱驱之来效,以镇静。为政不敢生事,而希功以勤苦。律身不敢素餐而具位。济生度死,辅正除邪,勉力奉行,尽忠以报。更冀身入宝珠之内,行必满於三千。德非黍稷之馨,祀可延於百世。臣下情不胜勤拳极切之至。

谢加封真人词

伏以巍巍大道之宗,一心归仰。渺渺大罗之上,三界齐临。何帝命之眷顾也深,亦神物之聪明不爽。伏念臣欢声动地,感德自天。爵各有差,已知一十六字之踰越。礼繁则乱,深虞千二百分之周。多询谋会,同洵美且好。爰举斋修之敬,用伸昭谢之私。伏乞受禄宜民人,再俾阳功之着。示我显德行,重加阴职之荣。

伏以天常命有德,非德无以动天。圣不知谓神,惟神可入於圣。俯输丹悃,仰渎苍穹。伏念某桑梓连阴,扮榆同社。念灵济之号,迨今四百余年,而溥博之仁于示,万方百姓惟足,民思之罔极。所以师宠之有加,爰集羽流,具严菲礼,告盟三界,岂敢负前日之恩。醮谢罗天,庶可表此诚之敬。更冀光临法席,福锡庶民。

保禾词

伏以天不言善应,曰雨而雨知时。人有欲必从,祈福而福毕至。俯输丹恳,仰读仓穹。伏念某席庇鸿钧,偷巢燕幕。其或不恭,自当改过。非外有求,止在弥灾。念既渥优,尚祈既足。既沾之泽,然将安将乐,常怀将恐将惧之忧。乞赐垂怜,敢忘报德。伏愿少者皆强老者壮,男女俱得以生成。下无若湿,高无乾秔,徐可期充羡。

伏以民以食为天,深恐天心之致谴。夏祈谷千帝,尚期帝怒之可回。下率舆情,上干穹听。伏念某等仰事俯育谨,然食指之繁,东作西成,甚矣。岁功之垂满,谓大田多稼之有望。吾意草虫微孽之间生,赖熏修何由忏谢。况去害乃能兴利,然作善必获降祥。释之叟叟,需之浮浮,式表菜咸之荐。获之挃挃,积之栗栗,预期黍稷之宜。

徐仙翰藻卷之十竟

 

徐仙翰藻卷之十一

金阙授仙简建罗天醮榜

三天门下金阙真人宫照得职,任天机省副之权,一任文昌司禄上宰之职,辉腾天上,瑞应人间。况人为万物之灵,性具五常之体,父慈而教喻,岂在於斲轮。子孝而箴,仰益严於乔木。伯仲之箎埙,迭奏室家之琴瑟。允谐友,必心交,则如萧、朱、王、贡族称。义重则若邢、晋、应、韩。此风教之所系焉,於人伦不可斁也。毋强凌弱,众凌寡。毋疎踰戚,卑踰尊。使上冠下屦,名分俱存,则斗折衡,太平可觊,将见声名文物盛於此,是岂玉帛钟鼓云乎哉。宣化承流,体天道而福。善观风察俗,在人事以用功。至於黜陟幽明,信必赏罚,其有城隍典者。社令正神,或能使水火而弥灾,或能使雨旸而应节,或能使鸿雁而安集,或能使龟筮而告。犹有德之可称,有功之有录,合公举选,即与迁除。苟冥顽不灵,非鬼为謟。旧染污俗,时谓淫风,秽迹彰闻,知过不改,是汝自生毒,宜灾于厥身。当职体察得知,当日尽行厘革。除已具申三界真司牒城隍外,合行告谕者。

玉阙授仙简建罗天大醮榜

三天门下玉阙真人当职,一任雷霆玄省签书,一任南极注生上相。雍和万化,抚料苍生。风风人,雨雨人,使寒暑阴阳而燮理。衣衣我,食食我,使桑麻谷粟以富殷。结形,则男唱恭,女唱奉。降神,则月为魄,日为魂。各有司存,别分官守,幸因缘之灭度。体道德而垂光,使杨震能以清白而传家。则毕亦必有公侯而复始,智可及,非愚可及,人与之,亦天与之。至於祈雨祈旸,可以潜天潜地。司农司稼,典丝掌葛,既当其人。司市司货,考工饰材,不式其业。其有信从邪道,不省本原,致使妖魔间生伤害,是汝自作糵也,虽悔,其可追乎。或魑魅魍魉之精恣行荼毒,或饕餮梼杌之丑崇尚奸回。当职断不隐容,依律奉行,必使阳有鞭尸之宪,阴有砾体之形剪之以风刀,鼓之以雷斧,人皆由可杀,天之所加诛。其谁之由,非予有咎。况当职以辅正除邪为誓,以济生度死为功。今有孝子顺孙,发心皈向。先令亿曾万祖,随愿超升。又有五古三涂孤魂滞魄,虽是沉沦日久,咸与沾沐天恩。除已具申三界真司牒城隍外,合行告谕者。

加封敷达上玄门榜

伏以九气在洞玄之中,惟神是守。十方有无鞅之众,乘空而来。侍卫我轩,证明大道。香袭云烟而郁勃,灯交星月之光辉。遥御九天,特严三醮,小心翼翼,以事帝往,惟钦哉。有神洋洋可格,思述所职也。功满德就,皆即受度。国安民丰,欣乐太平。凡尔有司,各恭乃职。勑太上之灵水,诵元始之玉文。五帝朝真,脏腑清凉。国一夷养素,群魔潜形。鬼精灭爽,凶恶潜宁。专此论闻,想宜知悉。故榜。

示斋主文代高功作

切谓有生亦有死,生死殊途。事死如事生,死生一致。凡为人后,岂无人心。况此身此体,又非产於桑中。而乃父乃母,未尝弃於水上。如或知此,可不思乎。着彩戏於堂前,今之所谓老菜者,何可胜数。被祸哭於道左,今之所谓皋鱼者,岂无其人。亦须啜菽饮水,以尽为养之欢。何必枯鱼衔索,而致不切之恨。与其椎牛重葬,不如春酒一杯。或忧风木之不停,幸喜天人之.有会。如是修斋奉戒,可以起死回骸,其有甘分。而祖有抱孙之爱,岂无知原,而孙无思祖之心。伯见称焉,何待采蜡珠之日。叔非痴也,奚须骑从马之时抚育其孤。曾念兄之先世,怜戢其嗣,尝悯弟之早亡。或合卺之欢,或鼓盆之忧,或髡髦之誓,或齐眉之喜,曰夫曰妇,夙世有因:一死一生,交情乃见。此人伦之为大者,而风教之所系焉。虽曰孩提,莫不爱其亲。所恃上帝,有好生之德。弘开济度,两利存亡。兹遇中元续玄都之故事,谨同大众结普度之因缘。使善男善女,各发善心。使无远无近,本然无碍。功德非常,功德思议,不可思议。仰辱斋官,俯临法席。虽是皈依道,亦有孝顺心。地非有狱,天果有堂,相去不离於咫尺。善积如山,恶深如海,少差易间於高压。不知我者何求,亦须汝自究竟。伏念某天居末学,滥宰玄科,若非对圣粘阄,安敢署名具位。虽无度人之量,亦惟遵道而行。同坛稍不吋忠,明科自有罚简。无增无爱,公非使心正而意诚,庶功满而德就。如是,如是。知之,知之。亿曾万祖,名叙仙曹,凡五劫乘机之会。六亲九族,名登寿域,八千岁为春与秋。特此禀闻,伏惟佥悉。故谕。

谕在会善信榜

兹遇孟秋届期中元纪节,白帝乘时之运,地官校集之辰,释氏以此日供盂兰盆,道家以此日设玄都醮。门同户异,理一事殊,各以化民成俗为心,各以奉先思孝为念,于期时也,不有思乎。天泱泱兮,气清清。草□□兮,人寂寂。仰洞庭之月明兮,何悲愁而郁带。歌赤壁之风清兮,何泣诉而呜之。顾影兮,兴怀。伤心兮,太息。身体发肤,吾父母之遗体也,何以报。吾父母田庐衣食,吾祖宗之积德也,何以报。吾祖宗谢太傅叔也,戒约之言,何日敢忘。薛侍中伯也,分张之财,为恩不少。池塘生草之句,此谢临川所以梦其弟;《春秋》荐苹之文,此韩昌黎所以忆其兄。抑员外之娣有丧,刻石何恨。黄太史之妹既死,毁壁何冤。鼓盆而歌,难割漆园之爱。泛舟为誓,不爽共姜之盟。此心哉,果何心哉。彼人也,我亦人也。睠言及此,云如之何。长夜悠悠,诈作续魄招魂之些。大罗渺渺,幸有回尸起死之方。尔若而人,当发是愿,修诸善果,作此良因。况劫数终穷,当别举一十二万人,以充神仙职。今功德满足,愿开度七百有余名,在会男女,灵魂升入无为,转轮不灭。其有内怀诡诈,外假精纯,背义忘恩,伤俗败教,不崇三宝,不习五常,如彼等人岂无果报。或先贫而后富者,耻言其旧。或先富而后贫者,反怨其先。至於乃祖,乃宗,乃父,乃母,乃叔,乃伯,乃妇,乃夫,乃娣,乃妹,故违制服,视如涂人,若罔闻知,甚至马牛之风不相及,全无忧戚,甘与鹿豕之畜以为群,致使羊吉若敖之宗,无所托也,其视马医夏畦之子,得无愧乎。惟我开方便门,为汝作平等会。无有障碍,与善因缘。使已生、未生,不舍慈悲,随机应化。使有主、无主,齐同慈爱,异骨成亲,共赴斋筵,俱登法界。伏愿心开悟解,无贪心、嗔心与夫痴心。道合自然,自鬼道、人道,归于仙道。斯言不妄,毋视泛常。故榜。

师堂补职榜

伏以小心事帝,须知斋戒沐浴之严。主善为师,各尽出入起居之敬。洋洋如在,赫赫厥灵。视不见,听不闻,无名可议。愿而恭,乱而敬,顾我所行谨。按金箓简章,自有玉条。品格分职之法,有六学。尔所知考课之等有三,诚可乃已。耕当问奴,识当问婢。不及私赂,惟其能行者同舆,涉者同舟。各恭尔事,齐乃位。兹告于汝左右,此亦自己工夫。须是整我形像,可以使人赞叹。惟慎之者,则享祚。故闻之者,以升□。达使一德,苟或一亏。合举紏弹之责,必三言而后三拜。敬遵禁戒之文,受简还像。断功续过,无赏太轻,无罚太重。弗虑胡获,弗为胡成。仿无虞,出乎尔,反乎尔。功德至重,始於斯,终於斯。预此闻知,各宜遵体。故榜。

伏以立教垂科,所以耳目。斯世设官分职,赖有腹心其人。虽举尔之所知,必论才於己试。兼收并畜,铢铜不可弃寸铁,不可遗任贤。去邪镆锄知为铦,铅刀知为钝。咨示六人六职,须是同德同心,毋铘既往之私雠,毋蹈以前之故步。人谁无过,必能改过。邦有尚刑,亦常赎刑。儆戒无虞,始终如是。出必告,反必面,甚如父母之亲。奏以功,试以言,自有君臣之分。故傍。

建黄箓普度斋

伏以冥冥罔测,之谓圣,之谓神。剡剡扬灵,如在左,如在右。既以正直为德,合以济度为功。仰休太上之慈悲,俯听本司之关告。益严修奉,大作证明。久瞻孔子之墙,暂假陈蕃之榻。鬼言归也、愿入修门。斋以齐之,特为单席。想有欣欣之喜色,必无亹亹之偪人。招而来之,与其进也,使接踵而至,审容膝之,安见如故识如新,乃千载一时之会。远者来,近者悦,何此强彼界之方。或讲时令之寒暄,或叙亲戚之情话,满堂笑语,连手歌讴。何谓鬼哉,均是人也。班荆而食,脱粟无嫌。间挟私佛,当为传谕。若不知其所舍,毋乃旷於厥居。宾有礼则择之,深荷东道圣人之爱。魂应选而度者,同为西那王国之游。

戒监坛榜

伏□三级以象三才,登降峛施。八方而取八卦,排布森严。星为纬,宿为经,天有门,地有户。绛绳七十二丈,月气候之流行图。纂八十一竿,合阳奇之通变。显额之字大如斗,浮枉之制高如室。光彻阊阖而奸仯香击欂栌而芬茀。雷公驱警跸,风伯执洪颐。神漠漠而扶倾,帝洋洋而在上。敢有夔魖獝狂之□,魑魅魍魉之妖,辄纵诡随,自起秽臭,仰依玄律不与赦。原捉影捕声,如一网之尽兔。窟剪形截,首如齐斧之就蜂腰。歼厥渠魁,剿除余类毋严。霜夜肃萧兰共尽,毋狂风火烈,蓬芝俱焚。必使沙砾化作南金,必使瓦石变为和玉。号经的之中,非使兽不为虚兮。然伛楼之神,岂掇蜩自嫌薄术。有官守,有言责,无偏爱,无私雠。卫道以严,明坛以现。鬼自凶,仙自吉,素闻欲界之飞空。天无氛,地无尘,载举大梵之隐语。修斋行道,无边功德。济生度死,作大因缘。应有赴会信女善男,亦各致恭尽礼。或有故意犯斋触戒,是自作孽。奚云母曰挂壁之具文,此乃监坛之本职。如是,如是。钦哉,钦哉。故榜。

戒将吏榜

窃闻朝拜功德,推原其由,始於都统康舍人。以此上报父母劬劳之恩,由是得道,其为孝义,可胜言也哉。后人因之以立存亡之科,考之功德,此为第一义。况人生各有知识,谁无父母,谁无叔伯,谁无兄弟,谁无夫妇,谁无子侄,谁不以身体发肤为重。生者莫不欲全其天年,无有中伤。死者莫不欲回生起死,枯骨成人。非此功德,莫能济度。今之日,奉为某为众满散,日前□路朝拜,启设黄箓告简,济度幽明,斋醮一永夜,於中修崇功德。条具不一,非汝将吏,孰为证明。传符转檄,非汝将吏,孰为奔走。进表上词,非汝将吏,孰为誊达。招魂续魄,非汝将吏,孰为追摄。汝等将师,既是驻札坛前,若彼为御,则此为左。若此为御,则彼为右。同功一体,各恭尔职,无伐善,无施劳,使生者各遂其生,同跻仁寿之域;死者各得其死,同游快乐之天。生死蒙惠,莫不举手加额,皆曰汝等将吏之功也。有功之日,名书上清。此太上秘语,必无妄语。其有不吉、不迪、颠越、不恭、不义、奸宄、憸相之徒,故意触犯,使秽德登闻于天,汝其上依玄律,尽行殄灭无遗。育咨尔将吏,齐焉勖哉。故榜。

本宫启建中元玄都斋醮,合委承行将史,低声肃静,依戒奉行,所有告文,合行出给者。

伏□道在太空无象,妙矣难名。将出自己元辰,召之则至。明真有禁,非法不行。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元始《赤书》,开张万范。布五龙神水之五气,结而为灵。风聚烟召四灵火马於四方,来者如细雨密雾。城隍拱听:吾命魔王侍卫我轩,举太乙之洪颐象,搀枪於熛阙。悕魍魉而潜,魑魅捎夔魖而扶獝狂。巫峡之女,无所眺其情矑。蚩尤之徒,终必化为枯骨。凡尔众,其惟致告,无起秽以自连辜。一有如此,未或不亡。三而思也,虽悔何及。仰遵玄律,摄付魁歪。剪首截形,俱作龙烹之的。捕声捉影,断无漏网之鱼。闻之者,胆丧毛寒。见之者,股慓慑伏。食言非信,卫道以严。使十玄披散,八景开明。庶三界齐临,众真监度。左攻于左,右攻于右。汝作护法正直将军。后非敢后,先非敢先。汝作监斋平等使者,各恭尔事,尚一乃心,终始惟初,功德最重,上可以荐元府於七庙,下可以超群力於三途。更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与神俱契,鬼道常自凶,仙道常自吉。使我长存,须至指挥,毋得违错。故榜。

三天门下金阙、玉阙真人宫当职,钦拜玉封,荐膺师宠。群瞻皆愕,孤迹罕惊。虽莅事以惟勤,必论才於己诚。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莫能逃正邪贤否之公。独步难行,独掌难呜,必有赖文武施张之略。次尔诸阶将吏,洋洋左右,赫赫声灵,出於有,入於无,瞻在前,忽在后,昔盛名载之青史,文章可得而闻。今英魄竭其精忠,天地所恃以立闻。符即至,听命无哗。工就规矩,医辨参苓。先取其长,后取其短。奴执耕稼,婢典爨炊。彼效其力,此效其劳。各怀食椹之好音,岂谓传餐而无补。在列如黄锺之应物,动必有声。拨烦如游刃之发硎,用皆无滞。毋为肝胆楚越,有赖腹心良平。殄灭妖魔,札城隍而听令。救度群品,体太上之好生。敢有幽魅,犯吾禁戒,仰依条律,明示典刑。在外曰奸,虞典有理官之治。负固不服,《周书》行司马之诛。守卫乡阊,镇安社稷,使人人遂欲,逸欲安之愿,使家家获既富既庶之饶。汝无伐善施劳,我乃论功行赏。礼重乐盛之粢,毋作神明羞。时於香火之前,上祝天子寿。各恭尔职,毋旷厥居。故榜。

伏吕玉札、丹砂、青芝、赤箭、兼为医者之收。大梁、小褉、修榱、短攞,全赖梓人之巧。既精所选,各度其材。咨示直坛将军、监斋使者,同音相和,同类相求。尔形信直,尔声信清。侍卫四灵,折冲万里,使狐狸胆落。奋豺狼当道之威,使狡兔技穷。壮虎豹在山之势,仁而无敌。用之则行,有事指挥,遵吾禁约。敢有下官,故气百厌妖魔,妄肆猖狂,故为触秽,是剪是伐,如狐鼠之寄旄头。或纵或擒,如鸡雏之在笼内。有轻有重,公是公非,毋神芝杂以腐茵,毋祥禽混以凡羽。天条至密,露檄以闻。今则关泥丸,敷席祇,迓皇舆之翼翼,恭迎帝驾之翩翩。或前举洪颐,后树虎旗。或右秉白旄,左麾黄钺。无越厥命,各齐乃心,其用力也过多。曰论赏,则不靳。功德满就,为书南宫宿将之名。寿富康宁,少答东道主人之愿。故兹告谕,咸使闻知。故榜。

又代掌科作

夫有阴德者,必有阳报。有阳德者,必有昭名。今九天二真人,名登仙品,职列九天,凡为德之在人心者,可称量哉。汝等官将,目可得见,耳可得闻,言语可得而交接,决然无惑,晰然无疑。固当一乃心,均乃力,赞成厥功。其有奸险匪人,为鬼为蜮,不吉不迪,颠越不恭,以秽自臭者,惟予以尔恭行天罚,轻者摄赴魁罡,重者剪形截首。使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有功之日,当为汝奏告天庭,获预仙寮散职之司,岂复为人耳目之旗鼓哉。苟或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是汝之过也。真人在天之灵将,有辞于汝,是所谓百炼之刚,日脍千牛,匣而藏之,非我之羞。各宜体悉。故榜。

示杳边魏赵刁五帅榜

伏以明月白露,光阴往来,谁无焄蒿凄怆之念。皇天后土,神祇上下,少致斋庄中正之诚,仗此因缘,修诸功德。今则道场,洁备法事,初陈切虑一等亡灵,堕落三涂苦趣,无由出离,何以超升。虽有司存,岂无言责。咨尔貔貅之士,各效鹰犬之劳。为吾关诏,当即来。飞空变化,出无入有,普遍诣幽阴,合属去处,报括在会所荐亡灵,护送前来,广为开谕:虎豹之元,不可以久处。载赓淮南小山《招慝》之诗。江鱼之腹不可以淹留,爰诵长沙大传《吊魂》之赋。旌儒之颂,吾谁作。使咸阳之枯骨更生战场之文,吾谁歌。使长平之冤魂释缚,十九载旃毛已尽。苏子卿果得雁乎,一千年华表犹存。丁令威非真鹤也,此张翰之所以动莼鲈之兴,此陶潜所以伤松菊之情。魂兮,魂兮,反故居。时哉,时哉,不可失。继今而后,咸与维新。仰荷慈悲,俯垂原宥。令设金鸡,门外已占。驿马星流,既无狼子野心。梗化之鄙,夫取责牛头。狱吏遵禀之文状。虽缧绁之中,非其罪也。然衣冠之象,使民耻之,毋得拘留,尽行释放。法门方便,孰肯度关,为狗盗之谋。仙路逍遥,谁复假道,效祖愚之诈。世界如彼其大,魂魄更欲何之。牛秀才失道之迷,薄姬岂得为魅色。丈人中途之醉,扶奇辄敢兴妖。毋厄於陈、蔡之图,毋因於臧、仓之阻。敢有小鬼妄行,邀当仰遵玄律,捉缚来呈。汝往钦哉。与其进也,有功之日,书名于天,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亦不为陋。九幽旋魂,七祖出夜,普度无穷。须至指挥,毋惹违慢。故榜。

散血盆会右语

伏以羽州池阔八万四千旬,无边无际,无涯无岸。普光会上五十三佛,大圣大愿,大慈大悲。既弘开济生渡死之法门,可不作过去未来之因果。伏念某等,生阎浮世为妇人身,自惟养男育女之时,岂无熏天触地之秽。未遑忏雪,如履薄冰。诚恐庚申之辰,妄数其罪。始於癸巳之岁,思免厥愆。或报母恩,或修己福,或愿生净土,或预作津梁。幸功德之数周,冀存亡之两利。瓦三月三日,金人见曲水之祥,有同号同名释迦,显灵山之相,开经说法,发誓度人,端请德士四五员,启设道场一永夜。业镜台前,阎罗殿上,至心顶礼救苦道师。钵盂庵内,王舍案边,稽首皈依目连菩萨。供养十方贤圣,答迎八位慈尊,回向法筵圣众。遍周天地水府,开通道路。召请魂灵,指认白云。卿咒献甘露食,莲灯照破九九重狱之黑暗,兰汤洗出六六骨节之清凉。别置焦面鬼王夜斋,普施阿修罗道等众,广及孤魂滞魄、无道五苦三涂。凡尔有情,俱成正觉。授戒而后,给牒为凭。伏愿荐亡者,魂为西域之游,亲睹观音於琉璃苑。预修者,寿比南山之固,侍宴王母於琨瑶池。佛日增辉,人天快乐。

建血盆道场告谕文

伏吕招魂续魄,况当三月三日,泗洲初度之辰,利人济物,现出千手千眼补陀自在之相,发誓为救苦菩萨化身,作焦面鬼王。诸佛弟子等,欲问前世因。复坐,吾语汝:吞炭漆身,愚也,诈矣。献璞则足,何以行之。嚼齿而碎者,勇立武功。吞舌而死者,耻言国事。虽名字载诸史册,无能磨灭,然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汨罗江上水苍苍,首阳山之风凛凛。潮州八千里,流落於蛮烟毒雾之乡。海上十九年,郁邑於朔雪漠沙之外,埋冤莫诉,节义为高。鲁侯之伯,托梦於燕昭王。盘瓠之种,见名於高辛氏,令威化鹤,良姊为猫,虽曰有人心,不虽畜生道。腰金袍紫於我,何有箪食瓢饮,不堪其忧。趋厮走养,为人之奴;涉经猎史,为士也肆。一贵一贱,孰非。暮行雨,朝行云,往事想巫山之梦。膏吾车,秣吾马,情魂从盘谷之游。只履岭头翩翩兮,何之。玉棺堂前诩诩兮,焉往。单葬於虎,将丧於蛇,若敖之鬼无依。於陵之子不死,彼何人斯劫劫受苦。而今死矣,色色俱空。八万四千类,蠕动肖翘。三百六十属,羽毛鳞甲。曾闻鸲鹆,念彼弥陀佛。又有蛤蜊,托化观世音。雀会弹经,鹅能听法。今之夜,斋主某人等,只就灵济东宫余庆堂,启设道场一永夜,别置斛食,大开法门。凡尔有情无情,何分先觉后觉。既来趋赴,作甚么生。君子无所争,仁人无宿怨,无川党落党。自为标榜,无人相、我相。各立藩篱,无嗔,无痴,无好,无恶。亲鬼大,故鬼小无穷,鹬蚌之势互相吞。君海北,我海南,无谓马牛之风不相及。都来三千大世界,安有七十二等人。善哉,善哉。如是,如是。野无饿莩,佛有慈悲。浊濯足,清濯缨,与其洁也,与其进也。寒为衣,饥为食,不亦乐乎,不亦悦乎。跳出鬼门关,认取天堂路,毋为戒律,反堕迷涂。信受奉行,汝宜谤听。故榜。

散朝拜门榜

伏吕鬼言归也,既知死,未知生。斋以齐之,弗患寡,患不及。爰修单席,遍召十方,于于焉而来,洋洋乎如在。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若非无想。若有情,若无情。若非有情,若非无情。若老,若幼,各序尊卑。若贵,若贱,毋分高下。我发慈悲,愿汝生清净心、五色彩云。夜须听南宫羽林之说法。八味天厨食,须听西域王母之讲经。何待被薜荔兮,披离。何待餐菊英兮,惟悴。归依道宝,出离鬼官。均蒙济度之仁,永绝沉沦之苦。一洒甘露水,既优,既渥,既足,既沾。同上始青天,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普度功德右语

伏吕瞻彼岵山,比南山而祝寿。朝于岳府,拜紫府而纪名。三月三日,天朗气清,六报六识尘除垢浄。种善果於灵山会上,生金莲於羽州池中。秉草招魂,荐亡灵者,获睹摩耶之相。蹙花垂鬓,彼美人兮,愿从泰国之游。用作津梁,永为符券。故牒。

谕南北庙亡魂榜

伏吕明为人,幽为鬼,惟鬼则灵魄归地。魂归天,有天可格。式凭科典,广设斋筵,欲结众生缘,愿假方寸地,毋曰井谷之水,不可以济群鱼。幸喜松栢之山,亦足以栖众乌,必无我外。特与先容,秉兰草,以除不祥。散花林,以扬大梵。灯烛交辉於夜月,幡幢鼓舞於晓风。我欲辅之魂兮,何莫由斯道也。食乎稻,衣乎锦,岂无温饱之心。味吾马,膏吾车,以遂倘洋之愿,岂忍一夫向隅而泣。如是千里,不远而来。蛟龙之窟,直送舟航。虎豹之关,大开锁錀。各安汝止,亦何疑乎。虽髑髅之梦,非人世之春秋,苟肝胆之失,是自家之楚越。都是邻里,都是亲知,何有藩篱,何有彼此。先行告谕,毋得喧哗。合仰主地明王,权作劝善菩萨。上皇天,下后土,实闻孝子顺孙之言。南火沼,北水池,自得濯形炼质之妙。无分贵贱,咸使超升。故榜。

谕亡魂榜

伏吕生非汝有,自今起死以回生。道本无为,从此归心而向道。乘机悟会,宿命因缘,功德不可称量。神仙最为快乐,束有云莱之洞,青丘之室;西有天墉之城,玄圃之台;南有青都之山,流火之宫;北有太玄之府,紫虚之馆。来今往古,不计数千余年。此界彼强,相去几百万里。凡夫不可得而到,卑俗不可得而闻。十方大圣游息之乡,三界高真者会之所。其政闷闷,其民醇醇,衣食自然,形容端正,无贵无贱,无富无贫,无是无非,无人无我,无取无与,无爱无憎。生其所生,未尝终。形其所形,未尝有。世世不绝,劫劫长存。日月常明,风雨常节。四时常若,五谷常登。奇花甘菜,各异其名。灵芝瑞草,莫形其状。五色而文者不少,九色之凤三足。曰贲者,犹多百岁之龟。玉狗夜呜,金鸡晓唱。云山渺渺,江水泱泱。设着这个乾坤,又是一般风景。杳杳冥冥、无涯之际。浑浑沦沦,未判之天。自谓羲皇上人,岂料赢到未劫。若生於此,长於此,不乐矣乎,悦矣乎。汝等亡灵,欲问彼间世界,我闻妙法,可作此处津梁,好结众生缘。启设玄都醮,道场肃静溟漠。开通召天医牒,神虎演童子。科行混元扎,朝方忏悔,受戒传符。普献十王,昭谢三界。宣说像文,开诵经典。灯光照破黑暗界,斛食普施无碍斋。沐浴华池,洗却旧年浮翳。开通冥路,且辨今日行程。切勿回头,稳宜着步。地去五丈,青一黍米珠悬在空玄之中。天开九重,由大浮黎土径,上始青之。上言斯信矣,汝其听之。故榜。

维持金神按节,少皞行权。中元为校籍之辰,七日乃庆生之会。按荆楚岁时,有此遗事。使人物风景,触然兴怀。庭叶落兮,叹日月之几何。露气肃兮,愿形影而自悼。往者不能返,逝者何可追。拟作宋玉招魂之歌、犹恐来兮不可以托。欲效贾谊吊魂之赋,吁嗟已矣,其不吾知。今欲问生方,先入普度会。太上有救苦拔亡之曲典,《灵宝》有回生起死之科,此为出世之要津,可以乘机而悟道,方其始也。何谓之生,何谓之死,及其至也,亦无其死,亦无其生。今有斋主某?发如是念,愿开方便之门。尔若有灵,可蹑皈依。径岘山垂涕,魂当登此。右社封还,魂无不之既降。斋筵毋拘尘世,东有罔买之野,西有沉默之乡,南有昆仑之庭,北有玄元之府。看来只在方寸地,直去便是始青天。自去自来,无罜无碍。集无鞅数众身,入黍米於虚空。召童子五方,手执莲花而引路。故兹戒谕,相尔闻知。故榜?

散朝拜论下界榜

李道官焚简,此为张姬解觥之缘由。功曹说经时,乃莫毋超升之径。事形传记,灵播古今。嗟尔六道幽关、三涂苦趣,冥冥长夜,莫瞻日月之光中。劫劫多生,安识烟霞之物表。今夜今时,来趋法会,于左于右,各整容仪。自有尊卑,初无贵贱。越南、胡北,何分汝人、戎人。朝四暮三,宁有新鬼旧鬼。既然倾盖以序陈雷之好,不须随帜以分牛厚之朋。我有真言,你宜谛听,采薇为食者,何如食天厨之食。制荷为衣者,何如衣云丝之衣。虽苏内翰之才,犹切饥寒。岂王状元之志,不在温饱。且将一点清魂水,遍作大千甘露门,浮黎直远始青天,自有色界至无色界。泰山便是东岳府,由小天门入大天门。毋堕迷途,同皈大道。

嗟尔孤魂,生兮若浮,死兮若休,又何必以口体为累哉。毋乃魂魄未有所归,故为此想。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吾观此诗之旨,是岂肥甘不足於口欤。织成云雾紫绢衣,辛苦无欢容不理。吾味此之旨,是岂轻暖不足於体欤。天仙之事,吾固不敢议。若夫神道,未免依人而行,必以粢盛而供祭祀,必以币帛而充莫瘗。然则粢盛、币帛,其为神之所资者乎。故孔子曰: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孟子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又曰: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此大圣大贤所以形於言,着於书,盖为人类设也。翳桑之饿,愿为介士。绨袍之恋,几失主人。缕屦辟纑,何其廉。制荷餐菊,何其清。盖衣食於人之所仰,不容一朝阙也。甚矣,平沙无恨,黯然惨淡。寄身锋镝,天地为愁。骨为异乡之土,魂为邻国之鬼,吊祭不至,将如之何。卫成公之梦康叔,曰:相夺予享。若敖之鬼,不其馁而祀,命不常将,如之何。又况螳娘捕蝉,韩卢攫狡兔,鸡啄虫蚁、膺鹯搏鼠雀,抵为食忙,初无恶念。金衣公子、乌衣主人、文成新锦之机、重传秦台之粉,虽曰无知,亦各欲致身於荣贵。蜂之花,蝇之营管,蚊之喓喝,虱之咀嚼,蚁之恋釜,蛾之赴火,胎卵湿化,莫生贪生,无他焉,各以性命为重。既知性命,必有知识,何不回心向道。今之夜,食我法食,衣我法衣,听我法言,使三千大千法界之内,一切有主无主、有想无想、有形无形十类孤魂,毋起贪着念,毋生疑忌意,无作人我相,如是,如是,尽为超度,径往生方。南游罔买之野,北息沉默之乡,西家冥冥之域,东贯鸿蒙之光。上无天,下无地,逍遥自在,岂不乐哉。故兹告谕,咸使通知。故榜。

建盂兰盆会谕下界榜

伏吕子生孙,孙又生子,敢忘世世养育之恩。人为鬼,鬼复为人,未免劫劫轮回之苦。惟此功德,最为第一。

都来世界。自有三千。今有斋主某等,恭遇地官大赦之辰,启建天尊玄都之会。既谨终追远之是念,岂举斯加彼之不能。遍召十类孤魂,为度一切苦厄,虽寒者为衣,饥者为食,然也若浮,死也若休,胡为来哉。各安汝止,毋恃强凌弱,述兴晋楚之兵。毋挟怨报雠,常蓄吴越之恨。毋舟中敌国,毋室内操戈,毋两虎共斗势不供,毋效昆虫相嗜自罹厥害。与其尔自尔我,何如大家剖破藩篱。说着色非色空非空,便见彼岸全无风浪。惟孝子乃能锡类,而仁人不惮设施。始虽及於我曹,终忍遗於尔众。黑暗界中,翻作一筋斗,便得起身郁萧台上。认取百丈阶,稳宜着脚迎。遵玄律,毋堕迷途。

论下界榜

伏吕食可适於口,则有膏梁之精,刍豢之粗。衣以华其身,则有麻直之贱,狐貉之贵。惟人焉,不容阙此。於鬼也,岂得闻欤。嗟尔蠢蠢,四生茫茫。六道听之无声,无声则无口,虽有食,乌得而食之。视之无形,无形则无身,虽有衣何从而衣也。胡乃堕沉沦之苦,是皆起贪着之心。晋公之托声为牛,盖有声则有口,所仰者食。夫生之化形为豕,盖有形则有身,莫去者衣。夫苟迫於饥寒,奚暇治乎礼义。既来这裹,当作么生,毋特钝槌捶利锥。夫人各有所短,毋厌老拳饱毒乎。君子亦何所争,毋韩卢、东郭相困於前,毋黄雀、螳螂互吞于后。必如陆抗、羊枯,使昊晋而释冤条。必如由余、子□使胡越而结昆弟。何妨倾盖,可与班荆步亦趋,亦趋必后长者。来者来,去者去,各问生方。我推温饱之仁,汝灭冻馁之状。神灯遍照如日,天上共睹光明。法水普沾如雨,空中咸蒙润泽。营诸功德,作此津梁。携手玉阶,与其絮,与其进。刻石金箓,孰为后,孰为先。且作平等王,来赴无遮会。合行告谕,毋至喧哗。故榜。

伏吕漠漠重扃,冥冥长夜,未说千般浩浩,且言六道茫茫。四空无色,未色荒唐。三界有情,不离幻化。橘中戏象,岂无变诈之欺。莲内留环,难绝恩情之想。应诸法界,名曰天仙,犹有人心,而况神道。山川古迹,坛社灵祠,锺动猿呜,庙素尊於南岳。石镌马铁梦,果应於‘黄牛。纵号神通,犹存血食。至於有目有耳者,谁甘为之视听。有口有体者,孰肯困於饥寒。岂不步思,必无所欲。捧璧归者,璧今安在。献国死者,国亦何愚。潮阳之马不前,动有八千里路。海上之纸不乳,算来一十九年。戈未枕,而亡其戈。楫未击,而失其楫。虽魂魄不同朽木,然功名总是虚花。或不以富贵而关心,或不以是非而入耳,漱流枕石,钓月耕云。丹鼎虽存,而炉烟已成灰烬。禅龛虽在,而骨像已化尘埃。更有九流医卜之徒,百伎优伶之辈,以侏儒为戏,莫逃孔子之诛。以巫现为妖,莫免穆公之慕。险竿跃剑,以危致命。钻龟打瓦,何不自灵。机阱行奸弄,何须於力。笔货泉争利美,何及於舟车。虽曰同生,那知死异。其有临军受敌,报国捐躯,舌可断而目犹嗔,囱可啖而身不屈。炎上山之火焰焰,非岂独於一蛇。汨罗江之水茫茫,居不群於众。乌不知去,就此由所之被醢。莫别嫌疑,此衡之所就烹。效罴之声者,其计已穷。捕蛇之役者,其存无几。财多害己,谩夸金名之饶。色久伤身,徒有蛾眉之恨。滔滔皆是,哑哑何言。嗟尔曹不遂生方,何无罪而就死地。若夫张颐待哺,可羞承腹之膨脝。露体赤身,深愧鹑衣之蓝缕。口之削者,甚於乌啄。项之长者,几似鹤形。峡山之女,常悟为猿。涪村之民,奚变成虎。或含胎卵而生湿化,或披鳞甲而带羽毛。虽无人心,亦有向道心,是谓鬼道及尔畜生道。凡尔有名无名之类,至於有主无主之魂,胡为来哉,亦有以也。毋卑踰尊,疏踰戚。毋强欺弱,众欺孤。必如鱼以沬相濡,勿效兽之穷则搏。南海、北海,岂曰俗之有殊风。秦人、越人,岂其心之不加戚。班刑而言,倾盖如新。且作平等王,来赴普度会。足衣饱食,不亦悦乎,不亦乐乎。澡德浴身,与其洁也,与其进也。举身道岸,携手仙阶。的不虚文,各宜谛听。故榜。

孤魂榜

人生之所以灵万物者,知其有天地覆育之功,必有霜露凄怆之念。造化之所以成庶类者,虽曰无曰月照临之私,岂无雷霆震怒之威。今之日,谨有奉道梁某,聿怀乃考作室之劳,眷念乃祖分甘之爱,祖母抚育之恩犹未报,叔公奖训之言不敢忘。昨就白水之原,用决青乌之卜,营求葬事,曲致孝情,许以追修,冀其利泽。不图至於今日,诚恐负是前盟,谨涓橙黄橘缘之辰,略献□□粢盛之敬。仰承行官将,各整肃威仪,先为洒净灵坛,次为招谕下界。其桀犬梗戾吃狗猖,包藏逆谋,参会凶德,祲氛其气,豺武其心。鼠牙窃瞰於崇墉,螳臂僭窥於隆隧,不知去,就如彼痴骀。众怒靡容,神灵斯赫,仰依玄律,摄付魁罡。若夫可闵之孤魂,无告之滞魄,既来赴会,堂作么生。好结欢喜缘,毋生人我相。昔日之冤连,尽行解释。今朝之情话,略叙调缪。或曾为故旧之交,或托在比邻之契,臭与芝兰而俱化,坚同金石以不渝。以此自谋其身,吾亦不辜所望。饥者,当为之食,岂常枯瘦而自知。寒者,当为之衣,不复祼裎於我侧。以沧浪之水,为汝濯足。以洁彻之泉,为汝涤心。庶几悟会以超升,万物执迷以颠倒。接武玉阶之上,云层峨峨,遥瞻金阙之光。仙源渺渺,与其进也,不亦乐乎。须至指挥,各宜体悉。

阳形、阴宪,初无异律,本自一般。天堂、地狱,相去几何,不争方寸。道家者流,尝谓有此。君子之论,必曰无之。今之日,奉道女弟子某,痛念老君某生死有期,无素背疽之不治,幽冥异路,未免心惑於浮言。不仗熏修,何由超度。咨示监斋使者、直价将军、走狗、飞鹰,属我发踪而指示。妖狐、恶乌,使之远举而高飞,霁月开明,氛授须息,上通三界,下达九泉,应有幽囚,仰遵赦令。取责文状於牛头狱卒,毋生毒害,如狼子野心。锉碓汤火之刑,出何刑典。火床铁册之法,有甚法书。叩头无地以称冤,仰口吁天而无路。合行疏放,不得拘留。其有滞魄、孤魂、四生、六道,同赴法会,共结良因。毋以卑瑜尊,毋特强凌弱,毋尔自尔我,自我焉能兔哉。毋北自北,南自南,不相及也。欣欣有喜,近者悦,远者依。于于而来,前者呼,后者应。骈肩笑语,连手歌讴。各起慈悲是曰平等。清濯缨,浊濯足,谁能语世混为泥涂。饥为食,寒为衣,平生立志岂在温饱。既归大道,可问生方。出离鬼门,得度我界。时哉,弗可失,其可不乘天人庆会之机。魂兮,归去来,此去便是道德虚无之说。

呜呼,死之为言归也。归也者,归於道也。道者,身以无形为主。昏昏嘿嘿,杳杳冥冥,吾固不得而强名亡灵。三十七年春秋,未知何归欤之兴,遽止於斯乎。载诂其由,亦有以也。昨因女子之疾弗廖,或於妖妄之言狂妄,心烦而意乱,惘惘忽忽,如梦如醉,如炎风之扇毒,如蛮雾之尘埋。逡巡而反,岂期二坚之崇,窃发於膏育。加以女子之夭丧,怨慕泣诉,愈深沉溺,是以缓和不治。象县不灵,黄墟山外,竟不知其所归。阖晦开明,瞬目之五日。日又日,月又月,愈去愈远。不亏道力,孰指迷之,而由是道之归也。霜寒月冷,孤乌悲呜,此时此情,汝等将变。虽有豪杰精悍之气,木石其心,岂可恝然不为孤儿寡妇长太息哉。固当发慈悲心,证明修奉,守护呵禁,毋纵邪道,以生秽浊。使亡灵获归於道,功莫大焉。若夫天道、人道、神、道、地狱道、鬼道、畜生道,寥寂杳邈,与道相拘,视之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又向必起贪嗔痴之想,为人间世之营营。既来这裹,当作么生。衣而汝衣,无复号寒。食为汝食,无复啼饥。而今而后,当闻解悟。东方不可以托,南方不可以止,西方流沙,北方飞雪,不可以久居,可不回心向道。汝等亡灵,同登道岸,虽风乎,舞雩之乐,不能过也。知之。故榜。

伏吕生死者,昼夜之常,既往古来今之何极。鬼神者,阴阳之道,叹要终原始之无穷。盖因善恶一念之殊,遂致苦乐两途之异。冥心昧理,逐影迷真。幸逢圣世,建普度之科,启玄教导扬之典,式展尊亲之敬,弘推利济之仁。大德如兹,良绿难遇。汝孤魂等,流浪冥踪,栖迟长夜,未说千般浩浩,要知六道茫茫。论彼执迷,则逐物而累物。观其缠绕,则以形而负形。沉沦幽暗之途,零落赓凉之境。或叫号於星月之下,或啸吟於风雨之中。既吊祭之不闻,且葬埋之无所。天涯海角,望亲故以何依。芳草斜阳,怅乡关其不返。兴言及此,良切哀矜。赖明里修金箓之斋,而太上启丹陵之府,开汝等往生之妙法,济汝等以出死之良因。涤汝虑,洗汝心,咸听九真之戒。暖汝衣,饱汝食,俱离五苦之烦,永遂逍遥,更无挂碍。故榜。

徐仙翰藻卷之十一竟

 

徐仙翰藻卷之十二

修灵济宫疏

窃见本宫修造,经行六载。迩来东池,水更竭矣,不作神人临美之乐。屋上□瓦,阙少万余。远近乞灵,言苦不少,岂无乐施之心。

伏以筑室三年,难塞道傍之议。为山九仞,不容一篑之亏。惟我真人,既明且灵。凡尔同志,谨终如始。斯宫是作,厥功告成。奈东池复有水涸之虞,於西铭岂无屋漏之愧。满眼十方,都是施主。举头三尺,便有神明。毋曰醴酒不设於茅明,既灌之余,或者木桂可补於药笼。尚虚之数,适所用矣,乃有请焉。数米一二而炊,自嫌我辈眼孔。输财百万之计,好发长者心肠。既是乞灵,何妨喜舍。

建神厨疏

伏以石相许立民间祠,何啻千年德政。陈侯愿宰里中社,揭作万古声名。此志不在於割烹,是礼欲严於祭祀。具胆新庙,山川壮观於一方。回视旧厨,风雨飘摇乎四壁。虽兴废之有数,然创立之在人。昔也筑室道傍,今则架缘,至士谋谟,神厨事则完成。奂美哉,轮美哉,行看规模之弘。远饮於是,食於是,庶几庙宇之森严。

建余庆堂疏

伏吕五蕴俱空,谁识三千大世界一切诸佛,都从方寸做工夫。积善,便是余庆堂劝人也。着修福地,好个浄土。曾见兴隆元年,建这明楼,少得中统宝钞。随心喜舍,我佛证明。今世且结今世因缘,一钱自有一钱功德。斧彼锯彼,亦须毁瓦画墁。经之营之,伫看磨砖成镜。敬修短疏,遍叩高门。

修余庆堂请僧为化主疏

伏吕千百亿化身,剎剎尘尘,俱成佛果。十方诸国土,在在处处,总是道场。毋忽所见重所闻,必移於彼就於此。有生皆得度,故土不可忘。我大师本是鳌峰上人。余庆堂自有虎岩香火,有相无相。死遇菩提果之缘,劝缘募缘,喜得紧那罗之助。曾既挂灯炼臂,何妨割肉舍身。完修东壁西墙,毋令旁风上雨。规模壮丽,输奂鼎新。成始成终,好个无边福德。而今而后,了此一项因缘。

修余庆堂疏

伏吕十方抄化,南洲头走到北洲头,几载修行。东土住移来西土住,本是佛种子。莫吠老比丘不辞开口告人难,须信坚心做事易。长者布金,号阿兰若大家。积善堂、余庆堂,此为定光员应道场。须作见在未来因果,自余而后,惟新是图。顶鹤膝芦,誓愿弘深。栋凤檐晕,规模壮丽。积土三万担,所费乎多。募绿数千余人,其功浩大。多抛宝钞,打破怪囊。不为风雨所飘摇,益见龙天皆赞叹。敬凭短疏,遍叩豪门,发菩提心,大慈大悲,大喜大舍,有德福相无数、无亿、无量、无边。自百至尾得完成,举手加额长瞻仰。

修慈济宫疏

伏吕渤海储精,现观音菩萨三十二相。桐城显迹,有慈济香火二百余年。在处各立道场,总是一般名号。这个堂殿破也,堕也,兴诸土木难乎,易乎。仰千檀越证明,不违衲子誓愿,须有片瓦只椽之助。幸无此强彼界之殊,好结万人缘。逢千里合大家喜舍,即日完成。凤翥晕飞,管取规模壮丽。鸡呜犬吠,广将经教流传。是名青布之变罗,复睹白焦之祥瑞。以此供养,为累津梁,福德不可称量,果报亦难思议。布金满地,曾闻须达多成佛之因。焚香告天,愿效华封人祝圣之谓。敬凭短疏,遍叩高门。

文兴庵抽拈兼赛诗疏

伏吕文兴庵拟欲架椽,兴废之数已定。草堂会难成画饼,行止非人不能。比辱光临,未遑款侍。皇天后土,此心可鉴。良辰美景,自古难并好。将旧店重开,要与大家一笑。谅惟四远,总皆主故。莫道再来,不直文钱。今之是,前之非,事既往则不咎。彼无恶,此无教,愿相见以如新。更不食言,尚所进步。

修鳌峰旗龙庙疏

伏吕旗笼山得真龙穴,路转峰回。钓鳌首须占鳌头,地灵人杰。虽曰树林阴翳,自有古庙森严。血食尸此一方,香火传於千载。荒芜之日久矣,兴废之数定焉。惟新是图,协卜之吉。翚飞凤彩,不求过侈之功。鸡呜犬吠,伏睹太平之象。神人俱喜,里社相安。谋则佥同,力须与共。念欲片椽之重建,初非一木之可支。凡皆桑梓之阴,岂无杗桶之助。上户、中户、下户,各办肯心。大书,特书,屡书,何妨真笔。多把至元显写,伫看天福康宁。

修护境桥疏

伏吕桥仅三百年,基址坏,数极难逃。岁在十一月,徒杠成,民未病,涉发肯心。须凭长者立大愿,实赖比丘输余粟,舍余财,用之恒足。积善根,崇善果,理也可图。不曰成功,乘时徼利。往来客旅,永无险阻之余。裔及子孙,广有绵延之庆。

修桥立抽拈疏

伏吕补西壁,修东墙,工夫浩大。先小人,后君子,财义分明。看来空口难言也,着将本求利。巧妇无面,莫作□饦行家相。你曾吃鹅梨,况遇太平年,何斩通行钞。三十筹,不伤怀袖,买阄随即对围。第一名真个风流,赛采都道喝采。信手拈来,有些巴庇。六亲睹视,不敢糊涂。眼前事,没浇没欺。世上钱,常使常有。千字文打千字号,彼此合同。万人中结万人缘,功德完满。偶撰乡谈话,起动子弟心。

修路疏

伏吕驿路往来,此万里通衢之便。塔桥咫尺,乃二乡要害之冲。近因洪水涨流,是致坦途几险。发心都要好,独步恐难行。舍今不图,桑田还复为海,其积也渐拳。石可以为山,况遇太平年,何斩通行钞。赖有筑堤之乎,应无假道之虞。结众因缘,修此大家方寸地。进身稳当,这是朝京第一程。

修溪垾疏

伏吕水有堤防,何泛滥之为害。田无旱潦,须丰稔之,可期陵谷更迁。历年既久,阴阳愆伏,遗患兹多。兹欲仍筑新堤,务使复由故道。万牛充石,方可遮拦。积篑崇墉,则能捍御。虽曰顺势而运智,必也输财而致勤。毋分主佃高低,共计子孙长久。敢请挥毫落纸,便见举插如云。决诸东者,则流诸西。行於上者,必效於下。引泾注渭,莫辞乎劳。沦济排淮,亦必有道。成功可必千斯仓、万斯箱。得福颇多,一曰富,二曰寿。

建集福道场抄题疏

伏吕天启大明永纪万年,洪武人惟积善,咸膺五福平安。矧今阛阓乡闾,履此升平世道,同成善果,各发肯心。济济衣冠,各请大挥椽笔。禳禳福德,必祈诞锡。士民值兹三月忏禳,永集四时吉庆,曰耆,曰艾,俾炽,俾昌。

题祈禳醮疏

伏吕乖气异,祥气和,是必消灾而弥难。天道远,人道迩,故有要惠以乞灵。盖举念便有神明,然作事岂或无责。名香、异香,初非土产之土宜。蜡烛、华灯,未免借光於邻壁友助。盍举乡井之义安乐,愿闻治世之音。是故君子思患而预防,勿以小恶无伤而不去祈禳。在我,阴骘自天。伏愿鸡呜狗吠之声达乎四境,鸿范龟畴之福锡厥庶民,岂不绰乎有余裕哉。苟或善之,有弗为也。

迎五显庆赞佛生日疏

伏吕一佛出世,实为万代所宗。三界具灵,俱赴五通之会,万神欢洽,四海瞻依。恭惟佛位,行炼三祇,因修十世。维时四月八,开蓂萸之祥,锡庆九天,再睹昙花之瑞,分手指天指地,发誓度圣度凡。仕悬某等,感德何多,知恩有自。或为编户,或借水居,六情六欲之未除,一年一度而报谢。中修净供,上请世尊,大作证明,同乘悟会。伏愿如来现相,不垢,不净,不灭,不生。诸福及人,俾寿,俾昌,俾艾,俾炽。

题血盆会疏

伏吕妇人以五漏体,若养男育女,未免艰辛。母氏有十重恩,虽粉身碎骨,亦难酬报。或见存者尚亏奉养,或己往者未获追修,岂不有所思乎,盍亦反其本矣。既为入子,须识天伦。幸真人之亶聪明,体太上而方便,爰建血盆大会,依安忏悔,玄科两利存忘,广为济度。救苦天尊,即是慈悲施主,谩言僧道元不相关。释迦如来既曰:老子后身,其为功德,不可思议。盖在彼无恶,在此无斁。然弗虑胡获,弗虑胡成,可不如此,作是津梁,庶此得之,以为证印。俾人人皈仰,使会会周完。浮黎土现出黍米珠,相去不离五丈地。羽州池变作莲花座,从来只在方寸间。欲表诚,请书事意

题为真人受封建罗天醮疏

伏吕玉封一扎,荐膺师宠之荣。银印两台,喜拜国恩之侈。自古未尝有此,于今不图见之。虽是心坚石穿,未免身轻脚重,自觉再来,半钱不直。闻道好事重迭,何妨祇愿如开元铸钟。休靳许中统文钞,常使常有,成始成终。我也勉强进步上竿头,汝也不须打铁做门限。来来往往二千里路,这因缘非偶因缘。上上下下七、八年间,此福德胜前福德。若有善念,便发喜心。

题为真人授仙简疏

伏睹灵济真人,抵受天师省牒恩光,宠厚徽号,阐扬香信。虽曰浩繁,礼数不容欠阙。敬凭短疏,遍叩高门,愿成此项机缘,便是无边福德。

伏吕庙食已四百年,鳌峰显相,天封凡十六字,凤篆成章。黄童白叟所叹呀,大夫君子之瞻仰,欣欣有喜,千千而来。辄伸致请之忱,曾谓乞灵之验。半面总皆相识,开口自觉难言,这个缘岂无糜费,龙虎福地,此去何啻二十程。脑麝名香,想也不是一捻土。欲求天外事,须用世间财。已发心,未发心,各把真心看待。将展手,便展手,笑他缩手趦趄。非敢外额需求,亦是前头放过。伏愿题名登佛塔,便教一层一层高一层。视圣效神嵩,连呼万岁,万岁,又万岁,下修人事,上报国恩。深惭俚语不文,勿以他辞为拒。

伏吕作事於其初,人皆为之踪踊。临财毋苟免口,将言而嗫嚅。刻兹简据之荣煌,钦若神明於左右。谁无欢喜意,各有舍施心。谓前后所入非不多,亦悖而出。若抄化之说弗可再,夫谁与谋,胡为而来哉,迫斯可见矣。昔未勾者,毋负前约。今再题者,不必后言。好事完成,诸福必至。寥道士所结交於韩愈,取善於人。孟尝君不见责於冯欢,必无负债。

题为真人奉箓建醮疏

伏吕捍灾御患,神之责不爽者。正直聪明,乞灵要福,人人常所欲者。寿富安逸,造物虽无声迹,道法自有机缘。恭为灵济真人祇授大洞宝箓,上以告天祝圣,下以护国安民。须凭消魔护正之科,用作得道登真之径,盛德蔑以加矣,黎民亦有利哉。龙媒腰袅,不失其驰。聊拆长芦,十万之费。乌犍、黄犊,各安尔业。俾膺洪范,九五之庥。各请倾心,共成好事。

题塑真人归道扮疏

恭睹灵济真人,既登仙品,合具仙妆。昔之袍笏,国之宠也。今之靴笠,时之宜也。二者俱不容出,姑存之。俱不容旧也,别就内殿。塑玄圣像,唯道为身。□碧云冠,飞光羽扇,混合真模,非人力莫能就绪,应有檀越能发布施心,爱而助之,为福德不可思议。

伏以元明中现出真身,共睹紫金色相。倏忽际,寂无遗响。何消泥土形骸,惟是妆神似神,也着应格。昔焉仕於晋,衣宠凉之服。今也祠於鲁,冠章甫之冠。虽效时妆,难逃外议。既蒙天宠,体式合用九章。须假人为价直,岂无一贯。应有檀越施主,各赉金宝,质心共谋而成之,为美亦多矣。则恭敬在此,岂笑貌为哉。恭祝当今皇帝与天齐寿。愿同万国而拜冕旒,率土称藩,将见百蛮而衣冠带。

题青口塑神像疏

伏以两阙森严,旧占鳌峰六地,四方瞻仰。新来青口一墩,谩言祠宇卑污。自有神通广大,真身不坏,特凭泥土合成。空口难言,可着钞两备辨。想你四行人物,莫比一样工夫。既已出头,便当展手。伏侍香火,都是弟子,休说大家、细家。恰着稻米上熟时年,管取七富八富。这个俚语粗鲁,祗要好事完成。

题衣服疏

伏吕神为民之主,岂不尔思。衣乃身之章,必称其服。况灵济庙称正直神,结鹑未甚好。子夏之羞缝掖,深有愧仲尼之圣。岁月已久,何妨靴笠更新。事势使然,毋谓冠屦倒置。军旅未遑狙豆,貂蝉出自兜鉴,随时施宜,谁曰不可。我有子弟,可相与语,大作檀越,发欢喜心。百费未易支吾,一钱也是布施。穿针用线,件件都着工夫。聚毛成裘,人人同出气力。五彩既彰於五色,多福爰及於多才。

伏吕朱履星冠,启拜汉神。天师之宠,章甫缝掖。初非越人地土所宜,欲效胡妆,恐为艺服。自愧缊袍之衣敝,拟作锦被以都遮。何必待寒而索裘,任你逢场而作戏。虽百孔千穿,未能补绽。然千针万线,也用工夫。你道再来,不直一文。这番一□,岂为多费。既非鬼输天雨,且得神喜人欢。况遇乐议丰年,何必倾以菌,倒以廪,岂谓随彼逐浪也。须弹其冠,整其衣,福不厌修,言无后议。

题真人衣服被盗重造疏

伏吕五代侯王之冑,以直为神,千年父母。吾乡无端被冠,缘贫民不顾非义,使盛德乃至失容。剥座位之衣裳,窃香火之器具,敢欺暗室不戒,祸於覆车。虽云暮夜无知,未免一朝之患。凡我祠事,无着神羞。共协都遮之谋,莫惜解为之费。庶几众望,如都旧章。下笔如云,成功不日。有威可畏,有仪可像,瞻仰不忘。积善有庆,积恶有殃,报应不爽。

徐仙翰藻卷之十二竟

 

徐仙翰藻卷之十三

请东村公书

维神显相,以文自呜。不能为相灵鼓瑟之诗,安敢效冢中谈易之事。漏屋有愧,坐井无闻。自惟一得之愚,未免三书之上。兹见评於月旦,毋罪我以春秋。灵济徽号四百余年,相传已久。通真先生九十四化,孰敢与知。名利虽曰殊,文章自合公论。惟天不爱道,地不爱宝故。河乃出图,洛乃出书,知神所为,因几而作。圣人本不语怪,君子质诸无疑,视之不见,听之弗闻,无声与臭。大莫能载,小莫能破,则变则通。总明正直依乎人,吉凶悔吝指其掌。古人风靡,惟为缉穆和逊之民。世俗,日趋,安有礼义廉耻之士。此亦忧道者也,吾岂徒文乎哉。既当理,何必求人,盖空言不如行道。若非鬼而祭之,则为謟,所谓成其意者毋自欺。恭惟执事合下显幽阐微,探颐索隐。岩岩之瞻,壁立千仞。浩浩其气,笔扫千军。久钦滕王合之才,辄易罗池碑之请,恐伯皆犹有暂色。幸子瞻不敢固辞,仰恃大人长者之用心,辱惠幼妇外孙之雅句。业祠改观,颂石宠荣,作万世之表仪,耸四方之冠冕。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略寓此情。大而谓圣,圣而谓神。必报其德,尚祈斤削,切勿墙麾不宣。

代乡人请东村公启

古庙凡四百年之尘埃,久矣。新碑一千八十字,气象浑然。虽文章可得而闻,然山斗徒庠,所向不远。千里尚堪一行,岂意参商,数经岁月。弗图今日,反食前言。昨有笼鹅,非谢右军之笔。今无燔肉,莫来夫子之车。未晤药言,徒探芒背。靖想高明之德,不忘贫贱之交。北辱好辞,不比嫌青配白。自惭俗语,无乃以紫乱朱。借问润河,铭恩衷臆。恭惟光生,精穷造化。学贯人天,横鹜汪洋,如唐退之弘深,雄雅过汉司马,知名已久,获赏尤多。石矶老人,初非索债。山中木客,只会吟诗。既遗尺素之勤,不能无绨袍之恋。惠而如我,谁敢忘原。伏念某晚学无知,童心残智,似涉虚无漂渺之说,初无光明俊伟之才。仰荷吹枯,已尝席庇。敬修雁字,略陈私意之再三。敢屈驷车,少慰此心之万一。

谢东村公书

或问曰:灵济王记,自记矣。王既自记,而犹汲汲有求於人者,奚心哉。天地间,物之最灵者莫如龙,呼吸变化,神妙莫测。其所以依凭而能使为之灵者,云也。龙不得云,则不能神其灵矣。今求於公者,此意也。敬以书谢。

入关张禄即已死之。应侯当室,陶朱乃隐身之。范蠡虽曰姓名不一,本来面目自然皋夔。契不知所读何书,尧、舜、禹、汤,自古相传此道。造次颠沛,必於是危。微精一执厥中,盖以垂世立教为心。必尽尊亲事上之礼数,千百年莫测其妙。九十四化,可得而闻。无影无声,未敢对鬼神之问。以义为利,初非循盗跖之徒。自惟碌碌之才,辄有恋恋之意。虽三渎则不告,而片辞可以知,胡为来哉,亦有以也。一女贞,众女荡,则荡笑而贞羞。九人髽,一人冠,则冠愧而髽胜。虽曰世道然矣,有人心者乎。不明《大学》之生财,重辱《春秋》之直笔。当今之世,舍公其谁。虽夫非人,而人非天。必行顾言,而言顾行。恭惟东村先生,德参隐显,道贯幽明。纸上云烟,有得柳骨、颜肌之制。胸中溟渤,无非周情、孔思之文。乃觉今之是,昨之非。未有甲曰可,乙曰否。一言而庾,众论所推。何须形迹之求,是亦阴隐之事。北山公,有子生孙孙。

谢东村公跋

辱惠佳作,以为丛祠之光。读之三复,顿觉神悟。真所谓有智无智,较三十里。若窃比於潼川先生,则非予之所敢。道铭之座右,使来者陆斯堂,观斯文,想其人,如观虎皮,知其啸於山林而百兽也。

谢东村公启

言念袖诗而来,曾与少仪半面。作记所托,再瞻五勃不凡。虽欲拥帚以迎门,未获。执鞭而参乘,高山仰止。我心孔怀,欲识荆州,适所愿兮。不遇鲁侯,是亦天也。恭惟府判先生,即乡阁下,年高得邵,阴相神扶,经明行修,皆周公子之业。财裕国富,陋晏婴、管仲之功。学术有以过人,冠冕特其余事。自得东村之乐,何妨别野之游。敢再拜于下风,幸见知於今日。祠堂有志,典雅何啻千言。人口是使流颂,不知几载,皆出胸中。全马初非纸上雕虫,自暂疏鲁之才,莫识吹扬之力。灵明感格,里社辉煌。君子恕以待人,礼物将其微,意鸿毛千里。谩陈双鲤之勤,义字千金,辄有白鹅之谢。深惭草略,幸赐斥留。敬敕墨卿,仰千签史。谨启。

代乡人谢东村公启

韩子华见称於持国,此为缙绅当制之荣。谢灵运不梦於惠连,安得池塘佳句之妙。有是兄必有是弟,敬其人复敬其神。重辱高材,肯为逮下。久怀谦德,不敢忘恩。皆曰伯氏之权衡,实出门下之操纵。三年而投,十犗自怜。饵食之疏,一言而重。千金敢借,齿牙之誉,伏念某苟安闾里,退隐山林。虽贫,自谓不改颜。瓢所至,未尝妄投称刺。久沐江河之余润,实因瓜葛之连枝。舍是无求,莫知所措。恭惟某人,知名望族,间世奇材,胸中之志气慷慨,笔下之文章浩荡。深愧圭门华窦,莫容驷马高车。敬修尺素之恭,未免金钱之愧。来困多施,素闻赞军校尉之名。庙宇一新,全得成郁太守之力。适符愿望,聊罄敷陈。

谢张总管启

伏以抗论朝廷之上,录进千秋。运筹帷喔之中,侯封万户。典刑如在,世代其昌。通刺敢为,庭谒之先。下问无耻,涂歌之听。恭惟统管相公,气充刚大,性尚慈仁。治民以父母之心,断事有神明之见。冤消丛棘,种满甘棠。德政廉平,独冠南闽之七郡。丰姿高越,共瞻北斗之一人。学海渊源,儒林华藻。运笔头之造化,走纸上之风云。久闻台中二妙之才,喜过天下同文之会。法精崔、杜,至今称之。论及欧、虞,无所短者。百里之城门壮丽,千年之华表□新。猗欤休哉,美又善矣。伏念某,互乡童子,白屋陬生,愿观风月之清光,曾席江河之余润。今兹积善里,旧有祈雨官,累获感通,号曰灵济。字样如斗,大书又喜特书。人口是碑,感德犹当颂德。永为盛事,谁敢原竿。干椟之虚文,何足为礼。天相神扶而多福,式慰祷忱。草草怀惭,拳拳具谢。

上程廉访求书庙额启

按车八郡,喜增福地之光。肃政一台,均席使天之庇。铭心知感,没齿敢忘。恭惟肃政廉访大使相公,间世宏才,济时硕德,性淳事谨。久称成都循吏之家声。心正意诚,亲受伊川先生之道学。朱紫曾夸阀阅清白,以遗子孙典刑。尚关洛之风,礼义作瓯闽之倡。书法独高万古,笔阵扫退千军。卢、洛、王、杨,何足道哉。瓯、虞、楮、薛,未可及也。真是比方之焰焰,敬据衷曲之拳拳。伏念陇亩编民,艹菜下士,见褊而小,身恋且愚,仰干斧钺之诛,辄伸榜额之请。今兹积善里,古有灵济宫,此士民所共瞻依,曾雨旸之获感应。荣求三字,重惜千金。早赐发挥,不胜欣扑。相公门大,敢复上光范之书。小子井窥,有再渍童蒙之筮。幸为领略,莫究剡裁不宣。

代乡人请陈道兴奉灵济宫启

灵济宫,好一道场,千年香火。青布市,许多人物,累代衣冠。与我同心,为之润色。徽号上尊於两阙,盛名远播於四方。传后化今、王、杨、卢、骆之文,不能过也。登真证圣,征、侨、偓、佺之学,可得闻欤。以代天行化立心,以济物利人为誓。慈悲化现,功德难量。春祀之仪,尚存其礼。朝夕焚修之责,或阙其人。用是因循,未能采访。谁与独处,谋及大同。主善为师,如先生,齐心戒行之士,有众请命,非吾冀人情面分之私。倘辱法驾以贲临,愈见宫门之壮观。

点铁成金,深赖陶镕之力。抛砖引玉,重承骈俪之文。昨具疏,头载严简,目谨涓谷,且敬扫茅芦,拱俟法驾以垂光,当备香花而引袖。千年华表,归捷独鹤之仙。万载道场,雄古六鳌之地。四方瞻仰,众力维持。经之,营之,伊谁之力。始是,终是,虽我之心,乡人之心。尚虑郁郁,非可久居。未免拳拳,而为致请。人情周至,都道梅花水直千金。好事完成,胜过杨州腰缠十万。

请高功唐宗万建会

评惟月旦,辱声誉之。绕扬度会天人,忽姓名之招出。敬裁柔讷,往候光驱。恭惟某人先生,学广渊源,道高丘岳。达冲玄之至妙,体虚静以无为。心存斋法以严明,力为教门而扶植。始吾於人,而信其行。当今之世,舍公其谁。兹为灵济宫众建普度会,七月望日,特光十日之期。三日致斋,爰举九朝之典。外为演教,内诵度人。攀屈尊严,主盟科事。倘幽魂之开度,实斯会之有光。仰赖师明,俯惹冒渎。伏念某僻居也陋,后进何知。虽道不可得而闻,惟贤者乐与为善。幸获下车而就席,即当扫榻以迎门。一□可航六十里,永为远涉办香致敬。百千人所共皈依,既与同众,必无我弃。

代乡民请人任都讲启

久仰高风,固非一日。比参玄论,僭叩丹房。荷辱谦恭,肯为盻睐。奉别而后,弗替此怀。兹为灵济宫建醮,适通简渎,攀屈车轩。若论典诰之文,为众所举。当今道德之士,舍公其谁。倘以斋法作自己工夫,使我神灵得合仙骨像,皆庇之,及为感何如。楝梁之材,椳阗居楔,非所宜也。川海之量,漕渠污泽莫不归焉。肯辱临坛,即当拥帚。

赠越山奉祠启

某应机利物,未开方便之门。拨草参玄,愿睹真空之奥。辱知也,久投刺无由,道西峡之阻长,云北山而企仰。焂承传命,敢不效绵弟。神明不可度思,在小子自当应对。若非重珪禅师之戒律,奚以展庞居士之神通。大悲之阁记已成,辄敢露出东坡面目。曹溪之道场不小,何妨拈起六祖话头。重林和尚胡为乎来哉,石径老子必无我弃也。诚恐金根之错易,尚求玉斧以修成。倘蒙把作顶衫也,是移来公案录兹遗蒿。只依簇上葫芦侑以轻缣,聊当湖州紫笋。大开法眼,小顾私情不宣。

贺鹿山授宣启

伏以广顺祖师曾赴玉礼朝堂之石,咸通禅寺侈膺金书勑额之荣。克光于前,必复其始。恭惟白鹿禅师,物沾法雨,香满慈岩,是名上人,有福德相。仰沐宸恩之侈,钦承宣命之除。高峰攀万岁之云天,声呼、万岁。大剎壮三山之福地。望重山三山,喝散野外之妖狐。喜遇堂前双鹿,丛林整肃,邻里辉煌。伏念某安分无能,交结已久,敢以缥缈虚无之说,敬参神通妙用之禅。虽塔上题名,文章见诸行事。然宰头进步,力量可以过人。缘法夫岂偶然,道场自然兴矣。载伸庆贺,不舍慈悲。既蒙驾象之宠临,愿显青凫之圣瑞。千年祠宇,必须得佛证明。一辨心香,应当合掌供养。编摩字短,皈依意长。聊奉偈曰:雨岩岩顶坐,妙用大神通。喜拜君恩重,名高万岁峰。

谷周胜公问事启

序曰:周胜公,乃吾乡之白眉者。俗语曰文人多薄命,信乎。骈四骊六,欲有所求。非吾三折肱所能,略以数目为报。

切以山林川谷丘陵皆曰神,三望特严於祀典。阴阳风雨明晦失其节,六淫已戒於医书。愧无岳祗之灵,反贻河祟之诮,有口莫辨。获戾奚云。可以察其是卒,无乃惑於祸福。龟弗我厌,特凭初筮之占。马不能呜,敢作曰平之篆。黄熊托梦,梦生於想。红蛇化影,影亦可疑。是皆精神念虑之劳,致使手足胼胝之患。疾久罹於霜露,无妄之灾。月既宿於斗牛,伊谁之咎。天其或者,命也柰何。人有常言,子不语怪。乃辱毛锥子之通刺。深暂木居士之少文。四十九年非,略知蘧伯玉之悔。万二千脉息,不闻王叔和之名。欲起九死於一生之余,永明七表与八裹之学。虽百药皆试,以幸其或中。然一夫不获,则曰子之辜。何须覆而翻云,自有参天雨地。越尚乎讥,楚尚乎鬼,岂不变其俗耶。卫胃之辄,齐胃之蓦,将焉用彼相矣。既不贰过,尚堪一行。常服摩挲员,孰读和剂诀。

四六骈律,自是杰作。再三渎筮,略见真情。勿药有期,非笔可既。子之祷也久矣,子亦何所言哉。既辱之勤,不容以拒。

伏以折臂之言虽验,何伤羊叔之仁。失辄之亲不伤,何孤娄师德之誉。哭书再上,辱命多惭。是虽有君子戚戚之穷,奚必为小人□□之状。不侯不还天也,伯寮其如命何。盖盛名必遭乎坎坛之变,然幽鬼常作於沉痾之后。鹤之□也何罪,鸾之锻也何时。跛龟尚堪一行,榻鸡猷能再接。正恐洗脚失财之诮,反贻引手下石之讥。既承口告以丁宁,缅想足音而喜跃。以德报怨,既无厌於老拳。勉力学行,幸不忘於故步。忧人之忧,乐人之乐,虽孔孟以为难言。溺己之溺,饥己之饥,此禹稷之所自誓。善救物,则无弃物。可与言,亦不失言。欲求六尺之藤,须得三年之艾。襦毫作报,尚怀胱脱之虞。倒屣以迎,少俟下车之问。扬鞭致谢,蹑履何疑。

幼婚启白水梁聘佑入黄

言念两家生子,巧如同队之鱼。二世联姻,卜协和鸣之凤。朱陈有旧齐,郑维新爱久。托於青山盟,用伸於白水。因缘果在,欣幸犹多。况令孙女德逊遗风,将喜卞琴而得趣。而孙男诗书养志,未能授笔以成文。虽是因亲,何妨及幼。可以为黄之倩,皆曰真梁之妻。时然后言好,奉苹蘩而尽职。礼其尚质,敬修榛栗以告处,不腆彝仪。具陈右幅,谨奉启以闻。伏惟尊慈俯赐,鉴念不宣。

上梁文

伏以三山环会,争传福地太平。一脉源流,闻道义门阴随。今任曾堂之责,乃成作室之功。筮从龟,从既叶卦中之吉。人好乌好果,呈屋上之祥。恭惟某人,继业箕裘,闻声弦颂。手中圭出文章刀笔,胸中自有间架规模。事出一家,喜见萼楼之侈。荫依百里,具称花县之荣。一日鼎新,万年壮丽。自惭小匠,未有高谋。因其所以,经之营之。岂敢是谓,锯彼斧彼。黄金市上,兢夸范蠡之财。彩衣堂前,愿效老莱之戏。聊伸燕雀之贺厦,试上螮蝀之高梁。

诗曰:

如君笔量栋梁材,也着工夫为剸裁。

大厦万间多巨庇,庭间又喜重三槐。

徐仙翰藻卷之十三竟

 

徐仙翰藻卷之十四

梁灯联

梁联

本宫

圣主万年道永绥於华夏,明神一德福诞锡於邦家。

鸠祚天长永纪万年泰运,鳌峰地壮保于四境升平。

革故鼎新复恢大壮之规,否极泰来感遂同人之志。

定光堂

佛法慈悲遍三千三世界,神灵溥博保万古之庙堂。

祈雨王庙

圣天子天长地久圣寿无疆,祈雨王雨顺风调神灵有感。

庆贺灯联

皇帝万年亿载海岳效灵,天下八达四通车书同道。

圣寿万安南极一星呈瑞,神光三现东封八字增辉。

惟皇建极天地节四时成,大德曰生人民育五谷熟。

圣人有大德曰寿曰富曰多男,天下为一家于疆于理于四海。

皇都壮丽龙盘虎据势重万钧,天下太平狗吠鸡呜声四海。

国朝混一自北而南天宽地阔,世道太平复今如古俗美风淳。

昌历文明太平之期当今日,嘉禾丰稔东作之民喜有年。

金阙寿旦

金阙化身八十二相同名同号,玉卮献寿万六千岁为春为秋。

蓬莱总是神仙客名在丹台,南极现出老人星光联东井。

玉阙寿旦

七月中元大庆旦寿献金卮,五风十雨太平时祥呈玉烛。

天生上相让莱公先一日之期,雷动欢声效庄子八千秋之祝。

祥云五色呈嘉瑞,岁乐三登贺太平。

玉阙云开天咫尺,银河水浸月清光。

天封丹凤篆,地壮耸鳌峰。

亲睦堂

笾豆俱存周典礼,衣冠复见汉威仪。

高节全名同皦日,满堂和气一团春。

文章千古事,忠孝一生心。

声名垂日月,道义重丘山。

灵椿长不老,丹桂喜传芳。

注生堂

仙妃共赴瑶池宴,男子须知玉版书。

玄圃千年桃献瑞,燕山万古桂传芳。

桑梓联阴同里社,芝兰毓毓满阶庭。

箕裘传世业,孤矢壮男儿。

庆元宵灯联

天开凤历国家社稷万千年,地拥熬峰灯火楼台三五夜。

元夕灯辉往来车马三千客,鳌山彩结富贵东南第一峰。

莲灯万斛楼台夜月影交辉,斗米三钱里社春风人快活。

蓬莱三岛神仙所居楼台当贵,东壁二星图书之府河汉文章。

清庙显相四百年祀典森严,正月始和三五夜元宵宴乐。

日瑛旌旗金姓字,云开阊阖玉毫光。

庙祭千年存旧典,宣封八字侈金书。

灯联

真君受箓皇帝寿祝万年乾坤同久,天师道尊百世日月常明。

圣主开太平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仙道常自吉名在丹台身居赤城。

瑶官两阙去天尺许平步云梯,金书一扎自日边来辟瞻星斗。

斋戒沐浴事上帝无二尔心,聪明正直之谓神克享其德。

紫泥宣韶侈新封神灵光显,青布成罗符旧谶人物奢华。

普度醮

当今皇帝享国万年势安盘石,元始天尊说经十遍光现宝珠。

泰山岩岩四岳所宗致斋一日,大罗渺渺三界之上普度众生。

神京万八千里四国来朝,泰山七十二司众生受度。

黄云一朵凝灵府,甘露三千普济门。

圣主与天齐寿万代乾坤,老子以道为宗四方日月。

孤魂所灯联东妙严宫化现十方光呈瑞相,西那王国弥罗大梵愿度众生。

齐戒沐浴可事上帝毋二乃心,亡灵超度径往南宫得参妙道。

玉京山上去天尺五直透玄都,恒河沙界遍地大千同乘妙道。

大罗渺渺三界之上九气氤氲,泰山岩岩四岳所宗万神朝礼。

宝珠一黍米十方世界共睹光明,玉笈几函经亿祖万曾普皆受度。

东华浄境西那王国奉戒修斋,南昌上官北都寒池济生度死。

一酒冷冷甘露水,九玄迭迭上清衢。

八色九章闻妙道,亿曾万祖上朱宫。

三涂解脱超三界,八色光明照八方。

闻经听法共起慈悲,推食解衣一均温饱。

血盆会

目连报母恩孝达乾坤神通第一,地藏作教主法遍河沙世界三千。

徐仙翰藻卷之十四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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